憐箏又用布條將狗犬的嘴巴和前肢捆好,取了白乾酒倒在狗犬腐爛的後肢上,看向十三。
她指著狗的傷處,道:“將它的腐肉都剔除了。”
十三點頭,用隨身的匕首極快地將生蛆的腐肉全部剔除。
狗犬身上的腐肉深不入骨,剔除後月餘左右就能復原。
刨除已經腐爛的死肉,憐箏再用白乾消毒,用止血的棉布包紮好,這才將狗犬抱到一處。
憐箏取了一件自己的上衣,墊襯在破簍裡,將狗犬放在了上頭。
想了片刻,又怕它醒來後會口渴,取了半碗水放在了一邊。
等忙完這些的時候,扭過頭十三卻不知去了哪裡,房中卻是已經備好了浴桶,熱氣騰騰。
十三見她忙活半天,深更半夜的又是捉鬼又是救狗又是剔肉,眼下怕是出了一身汗。
現在更是深夜了,也不好勞煩店小二,只好自己早早去燒了水給她送來沐浴。
她除去身上的衣服,已然臭汗淋漓。
平日穿著的都是棉布衣衫,雖然透氣吸汗,但是也難免留下屍體上的腐臭,總是一日一換,所幸她的包袱裡除了些衣衫加個工具箱,也沒什麼可帶的。
憐箏坐在浴桶裡,全身泡在溫熱的水浴中,昏沉沉地睡著了……
她睡得昏沉沉的,只覺得身子越來越涼。
她想掙扎,手腳卻乏得很,怎麼都睜不開眼睛。
身子很重,彷彿一直在迴圈從山崖頂端跌落谷底的墜感。
眼前很黑,她夢見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城隍廟的後院裡,那口荒井上卻還好好的壓著一塊木板,井底有東西在不停的推動那塊木板。
憐箏覺得井底彷彿藏了一隻猛虎在咆哮,躊躇在原地。
等木板不再動彈,她小心地靠過去,謹慎地握住了木板的邊緣。
憐箏猶豫了許久,那雙手卻彷彿不聽她的話,執意開啟了木板。
黑黢黢的井底,倏然伸出了一雙手,閃電般扼住了她的脖頸,將她死死地拖進了井底。
枯井底下忽然迸射出水來,洶湧地澆了她的身。
那雙手從後面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頸,冰涼的觸感落在了右邊的肩上。
她眼前一黑,卻什麼都看不見。
窒息的感覺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
她意識模糊,卻清晰地聽見那雙手的主人附在她的耳邊。
“我能殺得了你一次,也能殺得了你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