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縣宋家是北縣的大戶人家,宋家祖上出了一位狀元爺,曾舉家都遷去了長京城,可沒過幾十年,宋家便以賄賂之刑被清廉司罷了官。
聖上仁慈,留了宋家的根,宋家人便遷回了北縣經商,又有後人及第,如今在秀又重新混得風生水起。
今年暑熱長,聖上帶著六宮女眷和皇子都從長京城遷至秀都,名義上是南下巡查,實則長京城如今已是龍潭虎穴,即便短時間離了泥潭,六子奪位,已是天下人盡皆知的局面了。
北縣的地理位置獨特,正處於交通要塞,離兩大主都城的交通線路都是極其便利,宋家在北縣經商,往來秀都與達官貴人交好,雖身在北縣,勢頭卻有追平長京城三大家族的意味。
宋家人大多如今都住在秀都,而根基之力卻依舊需有人在北縣傳信。
宋家宋東君正是宋家七子當中最年幼的一個,青書弱冠,家族人希望他能考上官位,安排了不少人,可他卻次次落榜,是個不爭氣的主兒。
蕭北顧和林秋茴先去了縣衙找慕清河取了拜貼,再去了宋府送上拜貼進了門。
進了門後,請小廝去請宋東君,可左等右等,茶都喝乾了兩壺,這宋東君卻遲遲不來。
沒等來那宋東君,卻撞見了歐陽家的長子歐陽佑,他身邊帶著小廝,正從宋家內堂出來,歐陽佑眯了眯眼,笑道:“看來近日宋家真是風生水起,可是連慕清河大人都上門勾了線?”
這話即是誇讚了宋家,更是貶低了慕清河,嘲諷了官衙。
北縣何人不知這慕清河是個清官,若是慕清河願意鬆口,只怕他們的商路更是暢通無阻。
可偏偏這慕清河全家原是被貪官害死的,慕清河便以此為念成了官,更是軟硬不吃,比鐵打的饅頭還難啃,這才從當年的狀元貶到了普通知縣。
到後來,別說是進那官府,即便是打點關係,酒桌茶會更是不會請了那慕清河,只覺得招了晦氣,可慕清河深受北縣百姓的愛戴,對這些臉面上的東西,自是不會理會。
宋家三公子與那歐陽佑共同出了內堂,一看見捕快,就沉了臉,“管家,這是怎麼回事?”
管家不由得送上拜貼,解釋道:“慕清河大人的拜貼,說是要見七少爺。”
“宋東君?”三公子宋冉煩惱地擺了手,禮數終歸是要做到的,慕清河大人的拜貼,他走上前。
“敢問蕭捕頭,如今這東君不在府上,大可等他回府了,再前來訪見,現下我們有貴客要招待,若是這樣久留,怕是不便……”
蕭北顧心下自然明白這宋家與慕大人不睦已久,眼下宋東君既然不在府上,更是沒必要在這多待,受了這麼些嫌棄。
他沒說出這些話,從紅木椅上起了身,雙手交握,“敢問宋東君可能去了哪處?”
“你說他啊?”宋冉面上起了不屑,藏不住那話裡的鄙夷,“他還能去哪,怕是那醉香樓都成他家了,若是蕭捕頭不介意,自是去那處找找。”
林秋茴不由得揚眉,“當真?”
“我騙你這做什麼,你只問問歐陽公子,怕是滿大街的人都曉得。”
竟還白白請來了慕清河的拜貼,白走這一遭。
後頭的話,宋冉是不會說出口的,可他對那宋東君還真是瞧不上,哪怕是異母同胞,都覺得與他有血緣關係,真是丟盡了臉面。
原來是這樣。
蕭北顧垂眸,深吸一口氣,“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告辭了。”
“蕭捕頭好走,不送。”
林秋茴跟著蕭北顧朝外走,視線卻掃過了那一旁的歐陽佑,他就這麼微笑站在那處,順著她的視線,又直勾勾地對著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