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箏立刻回屋穿好了衣衫,打水擦了兩把臉,回到大堂的時候,風因也已經收拾利索地坐在了屋外。
憐箏不去看他,扭頭對周苕中說:“你先去請蕭捕頭來,我帶了木箱即刻就去林子。”
“陳伯應該……去請了蕭捕頭……我……”周苕中驚魂未定,聽見這話還是猶豫了一下,“我……我和你們一起下山吧……”
陳伯年紀較大,所以上山來請的只能是他,方才心裡害怕跑了一路,現在只剩下一個人,那黑黢黢的山路卻是說什麼都不肯一個人走了。
憐箏一聽,擰眉望向風因:“你陪他下山。”
風因眼眸含笑,昨夜裡的事他可沒說她忘記了,瞧她一幅要給他穿小鞋的樣子,就知道她自己記著,那眼下的烏青,怕是昨夜也沒睡好。
“十三。”風因懶懶地喊了一聲,對門便開了,他擺了擺手:“你陪他一起去。”
憐箏氣得牙都癢癢了,面上卻淡定自若:“你不是說十三辦事去了?”
風因笑道:“辦完事不就回來了?”
感情是耍著她玩呢?
“吳苕中!你跟著我!”
憐箏氣惱,再不去瞧他。自顧自地去了義莊的窄室,取了需要的手套和工具。
吳苕中跟著憐箏下山,正要下山的時候,風因又跟著後頭來了。
憐箏沒好氣地瞧他一眼:“你又跟來做什麼?”
風因只看憐箏這幅羞惱的模樣,就逗弄的她十分有趣,心情愉悅:“昨夜裡蕭捕頭和慕大人一商量,就請我當了驗屍官,我自然是要去的。”
憐箏瞪著他:“那十三呢?”
十三跟在風因的屁股後頭,一臉無辜道:“我……我……散步。”
“……”
憐箏冷了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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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苕中下了山就趕緊回了家,只餘下三人匆匆趕往北蘇河那處的林子。
昨夜憐箏與蕭北顧本就想前來,奈何怕破壞線索又作罷。
這林子正是往北蘇河五里左右的翠林,第一具女屍,也就是那醉香樓的拾翠姑娘,也是幾日前夜裡進了這林子,只怕這翠林脫不了干係,即便沒有,只怕這林子必定有存在的線索和價值。
等到了命案現場的時候,天才剛矇矇亮。
從外面遠遠還沒走到翠林口,便能瞧見那女人的頭顱被繩索勒著,懸在一棵樹上。
天光的第一道亮打在她蒼白的臉上,她睜著眼直勾勾地盯著林子外看她的人。
好不驚悚。
蕭北顧眉眼間滿是陰霾,昨天剛發現了一具屍體,不到十個時辰,又增了一件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