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擰王祥來臥冰;
三擰三霄黃河陣;
四擰唐僧來取經;
五擰湘子配靈優;
六擰孟姜女哭長城;
七擰七仙配牛郎;
八擰八仙來過海;
九擰九仙九條龍;
十擰把草繩才擰成。
這些在今天看來簡單得有似於童謠的“佛”,在那時,每一句,都是祖母講給我的一個引人入勝的故事。
就這樣隨祖母禮佛,參加佛事活動,終於有一天,我也想有一個自己的佛龕。
起初的神佛,我也記不得是從哪裡來的。只是記得,後來一直供養的、現在還在家中高供的那尊觀音是父親某次出門撿回來。
父親脾氣很大,看不慣的事,不管是天王老子,他就只是一個字——罵。父親是不信神鬼的,對於村中的那一輩所謂的“裝神弄鬼”的中青年,父親的厭惡自然是以罵來表示不滿和憤慨。但是,對於老人們的事佛,,父親卻認為是理所當然的。祖母每次焚香燒紙時,要寫發願文,父親都會恭恭敬敬地和墨親書。對於祖母的敬佛,父親自然不會說什麼,至於我的敬佛,父親甚至還給予相當的支援。
祖母佛龕裡有一尊觀音,是銅身還是金身,至今仍然是個謎。這是父親在平整村東頭舊廟所在的那片地時撿回來的。
無獨有偶,我所供奉的那尊石膏身的觀音也是父親撿回來。我的那尊佛像和祖母的那尊大小相仿,只是拿回來時,觀音合十的雙手已經殘缺。雖然如此,在我那時的心中,那尊觀音仍然是至高無上的神。
祖母事佛,每晚都誦懺悔文。我不知道,老人家對自己的一生作何想。我的人生那時只是開了一個頭,在替祖母焚香宋經禮佛時,如果是晚上,我也會念懺悔文。我那時的懺悔,今日想想,只是一種形式。在那樣的年齡,既沒有可以懺悔的事體,又沒有反思的能力。
父親有一次去鄰縣,買了兩隻石膏做的香爐:香爐身呈圓形,有兩條龍頭作耳,香爐身塗成金色,兩個龍頭用不同的色彩裝飾,很是漂亮。這兩隻香爐,一個是給祖母的,一個是給我的。在有了自己的佛龕之後,還有了正式的香爐,我的佛事已經十分真實了。那時,對我而言,這一切,是多麼讓人開心的事啊!
我禮佛所用的那些個香、表(黃紙)都是母親準備的。
大約是從小學二年級開始,直到初中畢業,我的禮佛活動堅持了七、八年之久。
每天早上起來,先洗漱,然後在佛龕前焚香表,唸誦簡單的經文,叩拜,這一切做完之後,我才背上書包去學校。有時候,早上起晚了,也就作罷。晚上的儀式似乎沒怎麼中斷過。
初三時,祖母去逝。
此後我便開始離家求學。
我的禮佛活動便告結束。
雖然如此,我與佛的緣還在,我對佛的情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