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婁夫人答道:
“曾先生您說的未嘗不是。但是,我覺得,斜著有餘,還是不如正著不足的好。黔婁先生活著的時候,就是因為不願意‘斜(可通邪)’,才會有今天這般看似淒涼的景狀。活著的時候都沒有‘斜(可通邪)’,死了卻因小事而‘斜(可通邪)’,這肯定不是黔婁先生的意思。”
曾子聽了黔婁夫人的話,不知道說什麼好,於是就放大聲哭黔婁先生,他邊哭邊說:
“先生啊,您故去了,不知道給您什麼諡號,才合適呢?”
黔婁夫人聞言,即說:
“以‘康’為諡吧!”
曾子聽到這話,心中覺得奇怪,就住聲問道:
“先生活著的時候,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先生去世後,布被都無法遮蓋首足,沒有酒肉作為祭奠之物。活著的時候未得生活的美好,死了以後又不見有什麼榮耀,有什麼可高興的,還諡為‘康’?”
黔婁夫人答道:
“先生活著的時候,國君曾想將國家大事交給先生處理,讓他作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相,先生拒絕而不願意接受,這是先生高貴有餘的明證;國君曾經給先生賜粟三十鍾,先生辭謝未曾接受,這是先生富裕有餘的事實。黔婁先生,對於平淡甘之如飴;黔婁先生,對於卑微安之若泰;黔婁先生,不因為貧賤而憂愁哀傷;黔婁先生,不因為富貴而忘形得意。先生求仁得仁,求義得義,諡他為‘康’,不是很合適麼?”
曾子聽完黔婁夫人的話,感嘆道:
“只有這樣優秀的男人,才會有這樣優秀的妻子啊!”
天下婦人之知夫君能如黔婁妻者,有幾人歟?
所以說:
娶婦當如黔婁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