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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費秀隱伏影屏山 櫻桃追至杭 (2 / 2)

臨黑,林縣令在縣衙內,陪櫻桃用膳。耿焰、馮青搜捕已畢,來報:“費秀昨夜來到丹徒縣城,先去百草閣,找了郎中治傷,後到來福客棧歇息。今日午後,在客棧盜了匹客人的黑馬,騎馬望東去了。”櫻桃聞言,便要去追。林縣令勸道:“今夜且歇息。明日,我叫馮青領了土兵,隨你去追。”櫻桃道:“若不是師父叫我聽你安排,依了我性子,連夜去追了。罷了,罷了,就依你,明日去追罷。”吃了飯,林縣令送櫻桃去縣衙客棧歇息。來到縣衙客棧,櫻桃兀自樂了,四月時曾與師父在此打殺江州土兵。

次日,馮青領了四個土兵,皆披騎了馬,提了兵刃,帶了包裹,隨櫻桃去追費秀。馮青一路尋蹤,卻是一把好手。馮青年紀二十四歲,未曾婚娶。身長六尺,提一口朴刀,相貌平平,短小精幹,為人精明,心思機巧。且慣會說話,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能申能曲,八面玲瓏,隨便與人搭上話,說笑間已尋得費秀蹤跡。櫻桃一路追蹤,有馮青說話,倒也不寂寞。路上遇見一個兵器店,馮青停了下來,問櫻桃道:“縣君大人,敢問費秀使何兵刃?”櫻桃道:“那毒婦慣使弓箭與寬劍。”馮青下了馬,走進兵器店。櫻桃及四個土兵不知他作甚,皆下了馬,跟了進去。店小二見有人來,慌忙迎了出來,問道:“幾個客官請坐,不知要何器械?”馮青道:“不要器械。我且問你,這幾日,可有一個女子,騎一匹黑馬,來此買了弓箭與寬劍?”店小二驚道:“你如何知曉?昨日確有一個怪女子,騎一匹黑色瘦馬,邋里邋遢,身上滿是血跡,卻花了二兩銀子,買了一口寬劍。”馮青道:“我會算卦。那怪女子買了寬劍,望哪裡去了?”店小二撇嘴道:“你不是會算卦麼,自己算得了,何必來問我!”馮青陪笑道:“玩笑而已,我如何會算?莫怪!那怪女子望哪裡去了?”店小二道:“望東,不知去哪裡了。”馮青謝了店小二,出兵器店,與櫻桃說道:“奇怪,這費秀一直望東走,卻是去哪個地方?”

日行夜宿,追了七八日,來到杭州附近。只見一個八九歲男孩,靠坐在路邊一顆柳樹上哭泣,旁邊一匹黑色瘦馬,正在悠閒吃草。櫻桃驚道:“兀那不是費秀的馬麼?”馮青下了馬,上前問道:“兀那小孩,你為甚麼哭泣?”男孩嗚咽道:“我的白馬被人搶走了。”馮青指著黑色瘦馬,說道:“那不是你的馬麼?”男孩撇嘴道:“這匹醜馬,怎及我的白馬!”馮青道:“非也,黑馬不好看,卻歡實有力。你看,那黑馬幾歡實!”黑色瘦馬吃了草,歇了腳,恢復了精神,確實歡實。男孩道:“只你說黑馬好!”馮青道:“我且問你,是誰搶了你的白馬?”男孩恨恨道:“一個壞女人,騎匹黑馬,要換我白馬。我不與她換,她便打我!”馮青道:“那個壞女人望哪裡去了?”男孩抬手指了指,說道:“望杭州那邊去了。”男孩起身,去牽了黑色瘦馬,兀自去了。櫻桃忽然驚叫道:“不好,花哥哥曾射費秀一箭,她找花哥哥尋仇去了!”拍馬望杭州趕。馮青慌忙上馬,領了土兵追趕櫻桃。

櫻桃騎馬進了杭州城,徑直奔望武勝軍軍營。入了軍營,將馬交與軍士,領了馮青及土兵,一同進了將軍府,只見大堂正中懸掛聖上所書“忠勇”二字。聖上所書已裝裱,恭恭敬敬懸掛堂上。韓世忠坐堂上,見櫻桃歸來,喜道:“沈將軍舟車勞頓,一路辛苦!”櫻桃卻急急道:“韓將軍,閒話休說,我有事急報。費秀潛入影屏山中,使毒箭射傷了三少東家。我領了馮都頭及四個土兵,一路追趕至此,得知她已潛入杭州城。花哥哥曾射了她一箭,恐她找花哥哥尋仇也。”韓世忠大驚,慌忙問道:“沈迪將軍今如何?”櫻桃黯然道:“我來得匆忙。我來時,三少東家尚昏睡不醒,今不知是死是活。”

韓世忠即刻傳令擊鼓聚將。花逢春及諸將趕來,盛端、付傑卻未到。莫遜言,盛端、付傑出了軍營,只言辦私事。聽聞費秀潛入杭州,花逢春跳將起來,大聲叫道:“乾爹,我去殺了那毒婦,上回射她不死,我再去殺死她!”韓世忠喝道:“你留軍營裡,哪裡都不許去!”傳令軍營加強戒備。令韓亮、嚴允、歐陽川、莫遜各領一百馬軍,把守東西南北四城門,仔細盤查來往行人。令連楠、張翼領二百步軍,全城搜捕費秀。卻令花逢春、沈櫻桃、馮青留在軍營裡,隨時聽候排程。

花逢春被義父留在軍營中,急得嗷嗷叫。櫻桃來與他說話,教他稍安勿躁。馮青也勸道:“莫急,待尋見了費秀,花小英雄與縣君大人再去不遲。殺那費秀,怎少得了你兩個少年英雄?”櫻桃道:“甚麼花小英雄,人家是御賜的武奕郎。”馮青作大驚狀,失聲道:“失敬,失敬!小小年紀,竟如此了得,將來必大有前程。”花逢春被馮青誇張的模樣逗樂,假意嗔道:“你兩個,淨來取笑我。”

韓世忠詢問櫻桃,如何追來了杭州。櫻桃細細說了,盛讚了馮青。櫻桃道,四月時她與師父潛入縣衙客棧,打殺幾個江州土兵,便是被馮青尋出了蹤跡。韓世忠問道:“馮都頭,你可願留在武勝軍中?”馮青道:“下官武藝低下,恐汙了韓將軍名聲。”韓世忠道:“無妨。本將軍自有安排。”馮青道:“謝韓將軍提攜!下官出身窮苦,入府做了土兵。丹徒縣令林忠待我不薄,見我機靈,提攜我做了都頭。我若來從軍,須與縣令大人商議。”韓世忠讚道:“馮都頭乃是知恩圖報之人也!若是肯來時,與沈將軍一同來。”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軍士來報,費秀當街用毒箭射殺了盛端!韓世忠一驚,扼腕道:“糟糕,是我疏忽了,不曾提防她要殺盛端!斬殺她弟弟費推者,乃是盛端也。”櫻桃道:“誒呀,我也忘了。我只想著花哥哥,不曾想她會找盛將軍尋仇!”韓世忠急叫傳令兵去尋韓亮,提醒韓亮小心,韓亮殺了唐琳,唐琳卻是費秀的姐夫!韓世忠問道:“費秀現在何處?”軍士道:“費秀被連將軍、張將軍領軍圍在一個宅院內,作困獸鬥,猶在抵抗。張將軍與幾個軍士被她射傷。”韓世忠即令花逢春、沈櫻桃,速去殺了費秀!

花逢春、櫻桃得令,全副披掛,騎了馬,跟著軍士,疾馳而去。三人來到一個街巷,見連楠、張翼領軍,團團圍住了一所宅院。張翼手掌中了一箭,箭枝已拔出,用布裹了手。擱了槍,手提一口戒刀。櫻桃急道:“快去尋郎中醫治,費秀箭上有毒!”張翼搖頭道:“箭上沒有毒,已無大礙也。許是她已無毒箭。查她射來的箭,似是武勝軍箭枝,不知她從何得來。我刺她一槍,她射我一箭,扯平也。只恨我傷了手,使不動槍了,不能進去殺了她!”旁邊立了幾個被箭射傷的軍士,皆言箭無毒。

旁邊,立了一家子,有五六個人,衣冠不整,神色緊張,圍做一堆,不知所措。原來,當日早些時候,費秀扮作了流民,混入了杭州城,緩緩行走於街巷間,一路沿街乞討。街上人來人往,卻不見盛端。正在焦躁何處尋得見盛端,一抬眼,卻瞥見盛端迎面走來。費秀肚中一陣暗喜,取了弓,暗道:“我只有這一枝毒箭了。媽祖保佑,教我一箭射中盛端胸口,殺了那廝,報了殺弟之仇!”搭上毒箭,又道:“如意子,你不要負我!”“嗖”地射出一箭。盛端渾然不覺,前胸早中一箭,睜大了眼睛,吃驚望著費秀。盛端絲毫未曾防備,糊里糊塗中了費秀毒箭,倒了下去。兩邊行人見殺了人,一忽兒,全跑散了。張翼聞訊,先趕了來,一槍刺中費秀右腿,卻被費秀射來一箭。張翼慌忙伸手去擋,被箭射穿了手掌。費秀慌亂中跑入了這家宅院,將這老小全轟了出來。連楠趕來時,張翼已被射傷。連楠領了幾個軍士,衝進院子,卻被費秀射了出來,傷了幾個軍士。連楠令軍士圍了宅院,遣人急報韓世忠。此時來看盛端,見盛端已昏死,急叫軍士尋郎中來救治。軍士去了,尋了半日,卻尋不得郎中來。再看時,盛端已毒發身亡。可憐盛端這般英豪,深得韓世忠器重,卻被費秀毒箭射死,一命嗚呼去了。

櫻桃道:“我去殺了她!”一躍而起,提了玄鐵棒,望院裡衝。連楠急叫道:“沈將軍,小心她的箭!”花逢春急忙擱了銀槍,取了弓,搭上箭,隨櫻桃身衝進了院子。一個窗戶裡突然飛出一箭,被櫻桃使手中玄鐵棒,輕巧將箭枝撥落地下。花逢春隨即射出一箭,射入窗內。櫻桃腳步不不停,闖入屋中。見費秀已轉過身來,靠窗立著,渾身邋里邋遢,右腿鮮血淋漓,左臂上插了一枝箭,手中弓箭掉在地上。費秀右腿被張翼刺了一槍,左臂被花逢春射了一箭。費秀伸右手去拔寬劍來鬥,櫻桃豈容她拔出劍!只見寬劍尚未出鞘,玄鐵棒已掄將去,只聽見“噗”一聲響,早將費秀腦殼砸碎。花逢春闖進屋中,見費秀已被打死,遂拔出了寶刀,上前割下費秀腦袋,狠狠道:“我砍下你的腦袋,看你死不死!”可憐費秀這般豪傑,卻遭兩個毛頭少年聯手打殺,這回媽祖再不保佑她,任由她一命嗚呼去了!

見花逢春、沈櫻桃兩個提了費秀腦袋走出宅院,連楠喝彩道:“俗話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此話不假也!”眾人見殺了費秀,一時歡聲雷動。那家人連聲稱謝,卻來問連楠,費秀屍身如何處置。連楠道:“扔去野外,喂野狗去!”費秀無頭屍身被扔去了野外,靈魂無處安放,遂成孤魂野鬼,終日晃晃悠悠,四處飄蕩。連楠叫軍士,去將盛端屍身抬回了軍營。

次日,韓世忠叫殮了盛端,抬去城西墳場安葬。莫遜將費秀人頭置於盛端墓前,大哭一場。韓世忠率眾將,一同來祭奠。打殺了費秀,安葬了盛端,櫻桃脫去頭盔鎧甲,裝進了包裹裡。櫻桃心中一塊石頭落地,令一塊石頭又壓上心頭,她不知三少東家是否醒來!

櫻桃只穿了武勝軍紫色將袍,領了馮青及四個土兵,辭了韓將軍,日行夜宿,一路疾馳,回到了丹徒縣城。馮青及四個土兵回縣衙,去向知縣交令。櫻桃獨自一人,望沈家莊疾馳。

沈迪究竟是死是活?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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