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岱衝進去,一眼望見,便是淚如雨下。
她跪在床前,一時不知如何下手,又怕抱著會傷到他,又怕哭聲會嚇到他,只得緊緊地扒住床沿,拼命地憋著聲音,任由淚珠如斷線的珍珠般滾落。
玉紅在一旁望見,亦是淚流不止,垂著頭悄悄退了出去。
“秦……大哥……”姜岱努力調勻著氣息,用盡量溫柔的聲音呼喚。
可是,秦宜年還是躺著,安靜地躺著。
姜岱伸出手,輕輕地碰觸他的臉龐,端詳著這讓她思念的模樣。
說來也奇怪,這樣碰觸著,姜岱漸漸安靜了下來,淚水也止住了。
“我想看一看他的身體,可以嗎?”姜岱問。
陳木枝不知該如何回答,轉頭去望柳正誼。
柳正誼道:“秦將軍剛剛經歷過非常痛苦的醫治,現在全身都是繃帶。”
“明白了,我會很小心。”
姜岱平靜地望著他們:“我要喚醒他了。”
陳木枝頓時明白,向柳正誼使個眼色,二人退出了裡屋,並輕輕關上了房門。
屋裡只留了姜岱和秦宜年。
姜岱依然跪在床前,閉上眼睛,默默地作了一番祈禱,然後睜開眼睛,望著秦宜年緊閉的雙目,輕聲道:“秦大哥,我來了。”
她慢慢地揭開蓋在秦宜年身上的薄毯。
如柳正誼所說,秦宜年身上纏滿了繃帶,繃帶上隱隱透出藥的暈黃和血的暗紅。
姜岱卻毫無懼意,她將秦宜年一寸一寸地看遍,甚至撫摸著秦宜年僅剩的一條腿,輕輕地嘆了口氣。
隨後,她開始解自己的衣服,將身子輕輕地伏到秦宜年身上。
心臟貼著心臟,脈搏貼著脈搏。
幾曾何時,他們就是這樣入睡,感受著彼此的心跳,感受著彼此血液的奔湧。
他們可以說很多很多的話,關於過去,關於未來。
玉紅守在外間,柳正誼和陳木枝站在院子裡。
鳥兒知春,鳴叫不已。
柳正誼問:“這位姜姑娘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