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彩頓時臉色慘白,低下頭不敢看陳木枝的眼睛。
“木枝,你是鐵了心要與我對著幹了?”王氏盯著她。
“女兒不敢。”陳木枝嘴上說著不敢,眼神卻不屑,“母親若疼我護我,我便敬你愛你。母親若防我欺我,我便怨你氣你。母親可以選一樣。”
王氏盯著她,盯了良久。
這一瞬間,她心裡在權衡。她能控制陳木枝的,無非是孝道人倫,若陳木枝竟是個不要命又不要臉的,她便毫無勝算。
況且陳木枝身後,還有鄭家。
王氏的語氣柔和起來:“母親自然是疼你護你的。只是上回你易裝出行,惹了那麼大的禍事,這回又偷偷地出府,母親是氣極了,怕你又惹事。”
這假惺惺的語氣,陳木枝真有些聽不下去。
不過陳木枝心裡也在權衡。
她當然不是“不要命又不要臉”。
她奪舍了妹妹,如今等於是在替兩個人活下去,自然是惜命得很。
她更顧忌國公府的名聲,夢想著父親回來,國公府依然是那個如日中天的國公府。她怎麼會不要名聲。
一切都是她的姿態。
沒有管家權、沒有成年,僅憑著有些功夫,她很難完全抗衡王氏、或者王氏背後的黑手。她擺出又不要命又不要臉的姿態,是在賭。
她賭王氏,又要命,又要臉。
很幸運,她賭贏了。
“正是因為不想給咱們府裡惹事,我才男裝出行。父親在時,也並未阻止過我。我要做什麼,自己心裡有主張,斷不會給國公府丟人。我只撂一句話給母親……”
陳木枝的臉色已經平靜,平靜到不像她這個年齡該有的剋制。
“我姓陳,國公府是我家。我從哪個門出去,就要從哪個門回來。”
王氏也很平靜,平靜到不像是剛剛還有過一場劇烈的衝突。
“知道了,我這就叫人去修理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