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為他在華國,他背叛了她,他和別的女人結婚,而她不允許、絕不允許!
林譯伊眼中終於湧出淚光:“你知道嗎?我以為追逐金錢就是追逐到了一切,包括你,彭與彬,我不擇手段,做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不過以為,哪個傻子會在愛情和金錢上做好人?可到現在,到了這個不得不接受的地步,我才明白,哪怕是你,一個再精明的人,在愛情面前,也和我一樣,是個無措的傻子。”
林譯伊說:“我不管!與彬,我不管你姓什麼,我愛你!你必須和我在一起!”
彭與彬冷冷道:“放了她,我和你走。”
“好。”
林譯伊的淚珠消散在海風中,那海風呼呼嘶吼著,腥鹹濃稠得彷彿是人溺了水,天與地都連成一片混沌,那一片湛藍翠綠無端地開始在思鬱面前搖晃起來。
明軒終於開始押著她往彭與彬那邊走。這樣狼狽不堪的她,她像是在無窮無盡的空虛邊緣,雙腿都在戰慄,寒冷從腳底蹭上頭腦,頭昏沉沉地抬不起來,只是汗涔涔地發燙。
她還沒走幾步,就變成了明軒不得不攙著她,彭與彬不發一言地看著虛弱的她,亦向她踱步而來。
他清晰望著她,她迷濛地望著他。
有的人的煙花是一輩子,有的人的深海是一輩子。但他們要想一輩子,就得不看煙花,就得不沉深海,就一輩子不該有湘妃簾的幻想。
只要夢沒有破碎,天沒有明亮,夢裡明媚的陽光下,不用捲起湘妃簾。
礁石灘上怪石交雜、水漬溟濛,每一步都是坎坷,正如他們,跋前疐後,進退兩難。
思鬱靜靜地回想,回想所有有過的奢侈,垂下的湘妃簾,明媚的陽光,他的輪廓,昂貴的珠寶,璀璨的星星,都隨著這一步步一去不返。
可望而不可即。
不過十幾米的距離,他們好像要走半輩子,思鬱知道,她徹底輸了,愛了就輸了。
哪怕是假的,也是痛的,痛不欲生。
在擦肩的一瞬,她幾乎覺得自己就要死去,她氣若游絲:“我恨你。”
似乎有一點白水晶般光芒從那雙修長的眼睛閃過,思鬱的心彷彿在被冰炙火烤,她看到他們無名指上同樣的鑽戒,同樣璀璨的光芒,灼痛她的眼睛,又慢慢消失,在慘白的天光下,更像墮落進了無邊的寒夜裡。
他含著悲涼的笑說了一句話,思鬱腦中幾乎是轟地一下,天地都徹底塌下,把她揉成齏粉,讓她不能思考。
“小鬱,對不起我沒能追上你。那個水晶草莓吊墜,被我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