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不是林譯伊,哪怕長得那般相似,可林譯伊沒有她那般單純的美。
但明軒知道那個男人一定是彭與彬。
他晚上回去的時候,思量著和明玫商量這件事。天已經黑透了,可他又一次見到了思鬱,還是那樣美麗,她焦急地在他家門口的三色堇花叢裡找著什麼,就像一個孩子,在尋找那塊最甜的糖,有隱約的星光灑在她的眉間,他看得痴了,可她終於笑了,她仔細擦去那個絲絨盒子上的灰塵,還真是個孩子。她又糾結著要不要開啟那塊糖來聞一聞,可剛開了一條縫隙,又急忙闔上,好像是怕洩露了那裡頭的甜蜜。
那個夜晚,明玫透過窗子也看到這一幕,可她對他說:“林譯伊恐怕被兩頭算計了,彭與彬愛的八成是那個姑娘。”
他們翻看起了國內新聞,彭與彬,郅思鬱,林譯伊,被媒體寫得繪聲繪色,又僵持了幾天,林譯伊氣急敗壞地打電話來,她拓展的生意幾乎全在歐洲法國,她往華國趕,Perfume的中樞卻突然把所有資金卡死,哪怕之前刻意製造一系列負面訊息,但林氏對易氏的收購也是因此無疾而終。
安曉欽手上已經成了公攤的業務也同時終結了。
六芒只剩美洲的詹宇灝。
除非,她願意把手上的股票賣給詹宇灝。
詹宇灝給了她兩個選擇:第一,停止收購,留在美洲,取締歐洲網路,保留股本;第二,六芒繼續給林氏提供資金,林譯伊轉讓所有股份。
對於詹宇灝,林譯伊選了選項一,他在六芒獨大,林譯伊選了選項二,他徹底控制六芒——有百利而無一害。這僅僅只是詹氏兄弟鬥法的一個階段,但對於林易兩家,已經是到了決鬥。
易家一招釜底抽薪。
資金崩潰後,林譯伊決意要回華國。
明玫卻給林譯伊提供了選項三。
莊園內部個個都不是吃素的。但估計誰都想不到,郅思鬱做到完全意義上的見機行事,更沒想到,林譯伊監視了四年的芬芳莊園,卻毫不懷疑彭與彬。
選項三,用郅思鬱和彭與彬進行談判。
林譯伊怎麼願意輕易屈服於詹宇灝,但她更不相信選項三,哪怕事實擺在她面前,她還是不相信。
明軒想,女人真是可笑,明明知道結果,還非要飛蛾撲火頭破血流。
思鬱醒的時候,明軒還含著一抹莫名的笑意,她的雙手被反綁在後面。她像一隻受驚的兔子,向四周環顧著,顫抖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沿著水門汀地面往後縮著身子。
明軒突然有了一鍾莫名的感覺,就像看到她沐浴在那樣明媚的陽光下,或者說在那個有星星的夜晚單純地快樂。
思鬱還什麼都不知道,她慌忙道:“你要多少錢?只要把我放了,我丈夫都會給你的,只要我還活著,我保證不追究你!”
他笑意更深,突然伸出手撫摸她臉頰那輕顫的輪廓,很久以前他看過一篇小說,一個人在課本上年復一年地畫一個輪廓,直到有一天他真的遇到這樣一個女孩,他陷入狂熱的單戀,可女孩一點點把他的理想打破,最後那個女孩不再有飽滿的輪廓,像蜜桃只剩下毛毛的肉衣子的核。
明軒想,真好,他的美夢永遠都不會碎了。
他說:“你好,美麗的姑娘,我叫明軒。”
思鬱詫異地望著他。
他看了看時間,拉起思鬱半推半拽地出了倉庫,他把她塞到了麵包車的後座,不顧思鬱一大串的疑問,然後就驅車徑直到了捲簾灣北邊石崖下的礁石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