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蔚垚許久沒有吭聲,隔了好一會兒,他才道:「既然公主說了,那蔚垚只能遵令。」
元楚華:「……」
鄭曲尺倒沒想到她跟盛安公主之間的拌嘴吵鬧,會直接影響到她跟蔚垚之間的交情破裂,他們可以分道揚鑣,這她管不著,但她希望是雙方經過深思熟慮下的決定,而不是因為在自己激怒之下衝動行為。
她故意放大聲量,對蔚垚道:「公主不過說笑罷了,既是數年的交情豈能是簡單一句氣話便能斷的,蔚大哥,我與公主不過就是談論些女子家的小事,你不懂,就不便插言了。」
說完蔚垚,鄭曲尺又問起元楚華:「你說是吧,公主?」
元楚華現在也有些後悔自己方才衝動時的言語,但她又不願意承鄭曲尺的人情,兩相僵持之下,只能哼了一聲,便也不答話了。
但不反駁,也相當於預設了。
蔚垚知道夫人這是不想因為她的緣故影響了自己與公主的交情,他倒是早在心中有了輕重之分,但既然夫人開口了,他只能順應道:「屬下知道了,是屬下不該隨意插嘴,抱歉了公主,打攪到你們。」
他這也算是給盛安公主一個臺階下,將之前的事情一筆輕描淡寫抹去了。
元楚華隱晦地瞥了一眼鄭曲尺,這人倒是有意思,自己明明先前都說了那麼過份的話,她卻好像半點不介懷,還替她跟蔚垚斡旋。
鄭曲尺好像看懂了她的眼神,微微一笑道:「你之言語並不能刺痛我分毫,但我的話卻戳中了你的痛點,若因此還害你失去了一個值得相交的舊友,我於心不忍。」
元楚華怒極而笑了。
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特麼的更氣了。
——
正午時分,遠從福縣而來的車隊即將到達了盛京,城門口此時已經來了不少的人,其中有王家的人,有蔚家的人,還有官家的人,而好奇看熱鬧的百姓們則被擋在藩籬外,只可遠觀不能靠近。
京中城守正領著一批守軍列隊於城門前,等候迎接,並第一時間對上匯服。
後方的人交頭接耳,相互打聽訊息。
「這是誰要來啊,擺這麼大的仗勢?」
「我倒是聽了小道訊息,說是上將軍夫人來了。」
「真的假的?以前確也聽說過宇文將軍娶妻了,可我只當是一則謠言,沒想到還能是真的啊。」
「這應該是不作假,我認識宇文家的一個宗族子弟,他可是親口承認看到宇文將軍回宗祠給他的新婚妻子上了族譜,況且你們看,王家與蔚家都來人了,這兩家可是一直是宇文將軍的忠誠從屬,這事定然不能是假的了。」
蔚家可是鄴國第一武將世家,而蔚垚更是蔚家年輕一輩的翹楚者,而王家則是鄴國幾大世族當中最為顯赫的,能讓他們倆鞍前馬後護送之人,除了宇文將軍之外,必定就只有將軍夫人了。
「夫君……」
蔚垚的妻子站在人群當中,她仰望著久別重逢的丈夫,見他安然康健,一切無恙,面含柔美欣慰的笑容。
而王家長媳帶著一個模樣、神態都酷似王澤邦幾歲孩童,端莊嫻淑地站在那裡,也一瞬不眨地望向王澤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