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鄭曲尺是完全沒領悟到這句話的含義的。
但很快,她就明白人家的好心了,那玩意兒她以為他帶她離開,只是翻個牆躲開那些追兵,哪承想她錯了,大錯特錯。
這「好心人」說帶她離開,那是真的離開得很徹底啊。
直接就從縣城到郊外,從郊外到山林,從山林到翻山越嶺,這真接就從天還亮著,走到天微微黑,最後再到一片漆黑,最後他們才來到一個看起來就不同尋常的山洞內……
她在中途無數次想要「下車」,但對方卻一語不發,甚至打算打暈她省得她吵吵,所以她學會了「閉嘴」。
她也險些被顛簸得吐了,因為她沒有被公主抱的命啊,人家是用肩扛的,最硬那塊骨頭恰好項到了她的胃。
造孽啊。
等到了山洞,他才將她給放了下來。
天已經大黑了,但這個山洞卻沒點燈,不是,是沒燃油燈,內裡空蕩有細微的風聲,不知深淺,無論內外都是一片黑森森的可怖。
鄭曲尺倒不怕黑,可她緊張現在這黑燈瞎火下的孤男寡女獨處,她揉了揉胃部,謹慎地開口道:「壯士,不,恩人,那個你將我帶到這裡來做什麼?」
她不是傻白甜,也不是沒懷疑過這個救走她的陌生人另有目的,說不準比那城守更壞。
但是都這種情況了,她還能直嚷嚷地叫罵不成?萬一對方其實是一個窮兇極惡之人,就憑他那飛簷走壁的高強武功,隨便一掌拍來估計就能了結了她吧。
所以,能讓她眼下保持態度好的原因,不是她傻,而是她慫。
「不帶你離開,你萬一被他們抓到了怎麼辦?」對方好像是在回答她的問題,但又好像根本沒有回答。
他站在黑暗之處,令她始終看不清楚他的面貌,但透過他說話的語氣來判斷,他暫時好像對她並沒有什麼險惡的想法。
「呃,那你隨便將我擱一個地方就行了,我認得路,我可以自己回家的。」她擠出一絲微笑道。
「不急,有些事情我還要問一問你。」
又是問問題?
想到不久前,她就是因為回答不好城守的問題,才被一路追捕,這會兒他也有問題要問了?
她覺得,對方這般大費周章地將她擄來,要問的,肯定不是什麼好回答的問題。
萬一她答錯了,或者答得他不滿意,她豈不就又危險了?
她覺得不反抗是不行了。
與其任由自己的安危在別人的掌控當中,她還不如主動出擊。
就眼下視野的黑度,她這極佳的視力都抗不住,瞧不仔細對方身影,她不信對方還能夠將她看得清楚。
所以,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