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大神,不都得小心翼翼的嗎?她可沒瞧見過,哪一家供大神,是大大咧咧、口無遮攔的。
以前是她有眼不識泰山,現在她規矩做人,不行嗎?
她跟他講道理:“以前,你是柳風眠,但現在,你是宇文大將軍,鄴國唯一一個上將軍,想必連國君與你講話,都得客客氣氣的吧,更何況是我。”
那些不客氣的人,只怕早被他送到閻羅殿裡去喝茶了。
宇文晟一時緘默,垂落下的濃密睫毛,將他眸仁中的某些神經質瘋狂藏匿得若隱若現:“曲尺,這隻鐲子,叫鸞鐲,還有一隻鳳鐲,它們是一對的,其寓意著鸞鳳和鳴,是我宇文家世代相傳於家主夫婦的信物。”
這、這隻金玉,不,這隻鸞鐲,竟有這麼重大的意義嗎?
鄭曲尺有些不信,但又覺得他沒必要騙她。
那當時、當時為什麼,宇文晟就這樣輕易地送給她了?
要說,他對她一見鍾情,或者私下仰慕已久,她是打死不信的。
可他們倆剛一結婚,他便送了她這種代表某種身份的信物,這說明什麼……
鄭曲尺回憶往昔,忽然想起了一件要命的事情來。
她記得,他好像說過一句“我們家族,從來只有死別,絕無生離,你要與我男婚女嫁的話,不知道是要選哪一樣呢?”
這一句話,再次如海嘯巨浪衝擊著鄭曲尺的腦海,讓她渾身發麻。
丫的,這句話難道並不是在嚇唬她,而是當真的?!
因為宇文晟的男人一生只有一樁婚姻,所以一旦成婚,無論兩人感情如何、相處如何,都沒有反悔後退的餘地了,所以“鸞鐲”毫無疑問是要贈予她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不會信的,這世上哪有這麼變態、這麼霸道的婚姻條款?
“這麼重要的東西,你還是別給我了,我這人幹慣粗活,平時做事容易磕磕碰碰的,萬一不小心將它弄壞了,或者不慎弄丟了,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鄭曲尺堅決要劃清界限。
“不用怕,它不容易壞的,不信,我將它砸了試一試?”說著,宇文晟便笑著舉起手來。
鄭曲尺察覺他眼角溢滿邪鬱戾氣,下頜線利落,好似她不要,他也不要這無用的東西,於是她的上一秒“堅決”,這一秒就“動搖了”。
個敗家男人,這玩意兒傳了這麼多代,不僅它本身是一件古董了,光是憑其品質也值不少錢,他一個不高興,就說砸就砸了?
“不要!”
她抓住他的手,扒拉著想勾過來:“別扔,這是你們宇文家的傳家寶,你就這樣給霍霍了?你不怕你們列祖列宗從地下爬上來,跟你來一場午夜驚魂!”
宇文晟一隻手舉起,另一隻手託著她的腰,視線俯下:“我只是想告訴你,它並不容易壞,假如它被摔碎了,那就表示你的擔心是正確的,這樣的廢物碎了也就碎了吧。”
他這不是純純的有病嗎?這是玉,玉啊,它不是石頭,就算它是石頭,大力去砸也會碎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