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鄭曲尺”一愣,對於陌野的話她似懂非懂。
“而且還有一件事情你猜錯了。”
什麼鍾情不鍾情的,他可是分明記得,宇文晟在知道“桑瑄青”與他勾結時,那冷酷無情的神態,還有在天塹下,他是如何心狠手辣欲置鄭曲尺於死地的。
這種沒心的男人,是不會有情愛這根筋的,若說他如此大動干戈來找回鄭曲尺是為“情”,打死他都不信。
陌野篤定,宇文晟分明就是藉此為興兵由頭,來鉅鹿國恣睢撒野。
或許,他根本是因為知道了些什麼,所以才會在這種時候先發制人。
——
為了能夠將自己的計劃順利實施,陌野自然不會等到天光大亮,潛夜帶刀才是佈置詭計的最佳時分。
他率領三千兵馬大搖大擺地來到風谷沙城北城門口,只見隔著一條寬大的溝壕,一條拱橋,緊閉的青灰石城門上,早已經是換代更新了,巡邏把守的卻是鄴國士兵。
嘁!
鳩佔鵲巢的賊子!
遠處馬蹄踏起的塵煙漫天飛舞,城下兵戎烈馬,他們的動靜可不小,甚至可以說是毫無掩飾,自然早就被城中的鄴軍勘察到行蹤,因此王澤邦早已經等在城門之上。
“王澤邦,叫你們上將軍宇文晟出來,爺將他要的人,帶來了!”
陌野從馬上抓起一人,將對方推了下去,她瘦小的身影跌跌撞撞,險些撲倒在地上。
但王澤邦瞥過一眼,眸色深深,卻是冷笑一聲:“同樣的招數,你還打算耍幾次?”
這一次帶來的“鄭曲尺”依舊是藏頭露尾,更何況他陌野深夜“造訪”,如此迫不及待的行徑,怎麼想都有些不對勁。
陌野也下馬了,他走近“鄭曲尺”,將她頭上的簷帽一把扯下,掐住其下頜骨,用一種極其屈辱的姿態將對方的臉抬起來。
“是嗎?你且看看,她究竟是不是鄭曲尺!哦,或者說,你們更熟悉她的另一個名字,桑瑄青。”
火把的光線搖曳不定,卻也忠實地將那一張黢黑的小臉映照出來,她扎著一個寶氣的丸子頭,因不甘憤怒,粗如蠶的眉毛皺起,眼睛也緊緊地閉上了,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還覺得她不是嗎?”
或許嫌這樣還刺激得不夠,他拽起她的手臂,撕破了她的衣袖,只見那條細瘦得嶙峋的手臂,鞭痕仍歷歷在目。
“陌、野!你敢!”
王澤邦雖說從內心而言,並沒有接納鄭曲尺,但她既是將軍認可的夫人,那便是他們眾軍將須得保護尊敬的物件。
可如今,她被陌野當眾如此羞辱,他自是勃然大怒,掌撐女牆,聲色俱厲。
見王澤邦似信了她的身份,“鄭曲尺”驚喊了一聲:“王副官……”
她的聲音拔高,在風聲簌簌的夜色當中,不免有些失真。
陌野身材高大,跟弱小的女子一比,如同一頭隨時可能會咬頸斷命的野獸:“王澤邦,你算個什麼東西敢跟爺叫囂,你如果不趕緊叫宇文晟來認人,那我便殺了她!大不了,就一拍兩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