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眸小憩半晌後,他方起身擦身,在重新換上一身新衣服跨出屏風後,他第一時間就是去翻髒衣的隔兜。
但是無論他怎麼翻找,都始終找不到他的錦盒時,倏地臉色遽變。
他一腳踢翻了屏風,第一個反應便是凶神惡煞地瞥向床榻之上的人。
他認為東西是鄭曲尺偷走的,然而見她面如死灰、安靜地躺在那裡。
她傷得很重,這定是不作假的,且軍醫都說了,她的情況不容樂觀,根本沒辦法醒過來,更別說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從床榻上爬起來偷藥……
但此刻他的聖藥不翼而飛,最大的嫌疑人不正是她嗎?
陌野從不輕易下判斷,但同時亦不會輕易被忽悠過去。
“鄭曲尺,是你偷了聖藥?”
床上的人並無反應,倒是聽到帳中動靜的軍醫跟守衛,急慌撩起簾子衝了進來。
“司馬,怎麼了?”
軍醫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進來首先瞥了一眼鄭曲尺,見她安然無恙地躺在那裡,心頭剛鬆了一口氣,卻眼見陌野神色森厲地朝著床榻走去,心又再度提了起來。
他立刻攔上前,道:“司馬,發生什麼事情了?”
陌野腳步一頓,沉幽道:“你說,她是不是在騙我?”
“什麼意思?”軍醫詫異。
“她當真是在昏迷中?”
“當然,司馬以為老小兒說假話嗎?”他瞠大眼睛,氣得吹起了鬍子,完美演繹出一副被冤枉的姿態。
但實則,他內心慌得一匹,以防陌野接近鄭曲尺察覺到什麼異樣,他事先幾步走到了床榻邊,然後從腰間取出排針,從中抽出了一根最長的:“你若不信,那老小兒便試給你看看!”
陌野停住了,他挑了下鋒眉,神色一點一點變得莫測。
只見軍醫小心地撥開鄭曲尺衣領一角,對準其肩井穴,深深地刺入。
眼看針身過半,而鄭曲尺卻始終毫無反應,連呼吸都虛弱得近似於無的狀態,陌野眼神一緊。
軍醫餘光掃過他的神色,見其滿意了,再緩緩拔出銀針。
陌野站在那裡,沒有表情,似在端詳、亦似在揣疑,於是軍醫站起來,叫來一旁站著懵神的楊欣。
然後就著同樣的位置,對其刺入了半分。
只見,就這麼輕輕一下,楊欣這麼一個大男子漢當即痛得直跳腳,還臉色發白,冷汗直冒。
“受不住了受不住了,軍、軍醫啊,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見達到了應有的效果,軍醫才抬了抬下巴,拔出了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