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抑不住低低笑了起來,明淨如新雪,而殷紅雙唇,因血氣過盛,似喜食人類精魄神魂的精怪。
凝出一股氣勁凝於指,下一秒,刺啦一聲那一張地形圖便被無形的氣體給分割成了細小碎片,散落一地。
“桑瑄青,你終究還是選擇了背叛啊。”
此時蔚垚的神情凝固,猛地看向那些飄落一地、如雪花的紙榍碎片。
那是什麼?!為什麼無論是澤邦還是將軍瞧了,都篤定了桑瑄青的罪名?
伢忍了忍,血聲嘶啞吼道:“這營寨地形圖,是我逼她畫的!”
王澤邦嘲諷、冷冷瞥向伢:“怎麼?你還想包庇他啊?那你可知道,你們墨家的細作會被我們一網打盡,可是全靠桑瑄青這個墨家叛徒在背後助力,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你跟你那些墨家弟子的遭遇。”
伢卻根本不信這些話。
畢竟他並不瞭解鄭曲尺跟墨家實質有著什麼樣的深仇大恨。
因此,他也不會認為鄭曲尺有什麼理由要去坑害秋等人。
別忘了,她自己也是墨家的一份子,哪怕這些年以來她對墨家稍有芥蒂,但也不至於恩將仇報,將培育她出來的墨家弟子出賣。
“還不信啊?那你猜,為何墨家的這些細作不是被殺了,就是通通被關了起來,可偏偏留她一人在外自由,你當真以為是因為她扛下了城牆工事,取得了將軍的信任,所以才逃脫了嫌疑?”王澤邦又道。
他的每一句話,都在不斷地攻陷著伢的心理防線。
伢此刻渾身發涼。
他想起了方才宇文晟說的那一句話。
“而我容忍你一直存在的唯一作用,只不過是為了一場測試罷了。”
測試誰?是鄭曲尺嗎?
為什麼要測試她?
是因為,他早就知曉了鄭曲尺的身份,想確定,她究竟是否還會再叛變?
所以,真的是她出賣了他們,拿他們這些人當籌碼,只為能夠換取宇文晟他們的信任?
他在來福縣之前,的確也有此猜測過,但後來他說服了自己,或許她是憑藉巧工能匠的出眾得到宇文晟的賞識,這才逃過一劫。
後來,他見她態度抗拒與偏頗,也曾多番敲打跟警示,想讓她看清楚周圍局勢,切莫行差踏錯。
他其實也知道,這些年她對墨家忠心耿耿,但她的一路遭遇卻並不算公平,墨家待她的確有所虧待,但是她對他們這些人,就當真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嗎?
她當真就以為,這個腐朽破爛的鄴國,會是一個什麼好的去處?
她太蠢了,她遲早會為自己錯誤的選擇而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