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寒酸宅邸可是咱們將軍夫人的家,你再口無遮攔,一會兒就別怪將軍找你算帳了。
“繼續。”
“我猜測,公輸即若與那桑瑄青絕對關係匪淺,換言之,桑瑄青與公輸家有著千絲萬縷的糾葛。”
王澤邦聽到這,忽然也想起了一件事情:“如此說來倒也有這種可能,那一日城牆坍塌,人人都急著逃難,唯獨桑瑄青不顧生命危險跑去救黎師,當時我並不查黎師真實身份,只當桑瑄青此舉出自仁善之心,乃一個熱心腸之人,但如今想來,對於一個陌生人,他未免拼命得也太過了。”
蔚垚聞言,臉色凝重了下來。
而宇文晟張臂靠於扶手上,指尖輕敲,緩緩闔上纖長如羽眼睫。
“鉅鹿國,陌野,墨家,秋,北淵國,公輸即若……他桑瑄青所認識的這些人,每一個都不簡單啊。”
岑寂主帳之中,散佈著遍地的涼意,主位之人雖在笑,但他周身卻疑似有無名狀的黑色魔氣在瘋狂湧動,隱隱還傳來一片鬼哭神號之驚悚錯覺。
在場三人心驚,皆垂眸噤聲,懼畏以待。
蔚垚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替桑瑄青辯解這一切,因為她身上的確有太多無法解釋得通的疑點在。
蔚垚走到中間,跪下:“將軍,可否不要這麼快就對桑瑄青下結論?桑瑄青為了替城中百姓修築城牆,也是盡心盡力,廢寢忘食,您曾說過,會再給她一次機會的。”
宇文晟睜開了眼,坐直起身,一掌壓在膝上,身形向前傾著告訴蔚垚:“我說過的話,自然不會反悔。蔚垚,我也很希望桑瑄青不會叫我失望。”
“謝將軍。”
王澤邦見蔚垚屢次在將軍面前替桑瑄青求請,忍不住道:“你為何就不信她根本就是一直在演戲,欺騙我們的信任呢?”
“蔚垚跟那個叫桑瑄青的,關係很好?”付榮在旁,多少也看出些明堂來了。
他初來乍到,自然有些事情還不清楚,但他僅憑直覺就認為,那個叫桑瑄青的人,絕對有大問題。
蔚垚笑了笑,瀟灑無謂道:“我只是想堅持自己的信任,直到最後一刻罷了。”
王澤邦聞言,冷嘲地瞥他一眼。
“愚蠢!”
宇文晟懶得看他們鬧騰,揮揮手:“都下去吧。”
付榮還想說什麼,但攝於宇文晟那冰封不容撼動的氣息,隱忍了片刻,才與其它兩人一併應:“是。”
沒喚士兵入帳,王澤邦跟蔚垚自行動手,將付榮一併抬了出去。
人氣一走,整個空闊的大帳內便只剩宇文晟一人孤坐於上將軍椅上。
他從腰間掏出一個細密針繡的糖袋,捻出一顆裡面的糖果,放入口中,細細抿著,等待那股香甜到膩人的滋味溢滿整個口腔。
他半闔起眼眸,伸手撫過脖子上的狐毛圍脖,這也是鄭曲尺送的,旁邊整齊疊放的狐青裘也是她放的。
還有她獵下的大蟲皮此刻正墊在他身上,他此時放空自己的思緒,就好像被包圍在她的氣息當中。
“曲尺……”他低啞的聲線響起。
看在你的面子上,哪怕桑瑄青最終選擇了背叛,我依舊會饒他一條性命的,雖然之前,按照他一貫的做法,他這樣兩面三刀之人必死無疑,甚至會死得很是悽慘,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