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要除塵,以往咱們房子小,隨便打掃一下便是了,但明日的掃灑就得盡心些,另外,從除夕到正旦的吃食今夜得要備足,從明日起不可大動煙火。”
還有這種說法啊,鄭曲尺不解:“為什麼?”
“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習俗,表示生活富足,連年有餘。”
這些事情本該由父母來言傳身教,可惜他們家的孩子生來就比別人苦些,除了他還記得承歡父母膝下的時光,她跟么妹估計都記不太清楚父母的言容相貌了吧。
他又跟她講道,年夜飯的食材其實也有講究,不過這些他也不太懂,就詢問過了隔壁鄰舍些,直接學著河溝村的村民一樣做就是了。
另外,自然還得佈置自己的家。
將春聯、窗花、年畫依次貼好,這些他早就買備齊了,連窗戶、門楣都早早貼上福字,來迎接這越來越有盼頭的新一年了。
別的都好說,可以買現成的,可這春聯卻得去找那些字寫得好的先生。
村裡倒是有個老先生專司這事,可他這幾天“生意”忙得很,他去晚了根本排不上隊,因此也不清楚這事要拜託誰了。
“哥,風眠應該會吧,我一會兒去問問他。”鄭曲尺一下就想到了柳風眠。
柳風眠那形象一看就是一個儒雅溫和的書生,他肯定懂得書法。
但桑大哥卻懷疑:“他眼睛都看不見,怎麼寫?”
“他的眼疾應該不是天生的,他只要以前會寫字,我幫著他找準落筆的位置,就可以辦到,實在不行,我也可以,就是字寫得稍微可能會醜一些。”
“你?算了算了,你還是去問一問柳風眠吧。”
這事商定好之後,只見廳房桑么妹扎著兩個福娃娃的包髻,穿著一身她買的兔毛小紅裙子,歡喜、激動的衝跑出來。
“姐~你回來啦,么妹好想你~”
她現在已經分得清楚怎麼喊人了,只要鄭曲尺穿女裝就喊姐,穿男裝就喊二哥,桑大哥可沒少上心教導她記住。
“哎呦,我的小祖宗。”
鄭曲尺一把將她抱起,轉了一個圈圈,兩姐妹親密地你親我一口、我親你一口笑著玩鬧著,好不親熱的說著話。
桑大哥在旁也流露出一絲鐵漢溫情,安靜地看著她們。
先哄著在外面玩了一天的小傢伙先睡之後,鄭曲尺就跟桑大哥為了元旦的食材就在廚房內忙了好大一會兒。
“哥,好累啊。”
光是洗那些被熏製得香油光黑亮的臘肉,都快將她的手洗禿魯皮了,這還要切、砍,就不是一個簡單的功夫。
“過年過節的,不興說這些。”桑大哥教育她。
他剛殺完雞,正坐在小板凳上,清理血呼拉碴的內臟部分。
“好好,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