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定好好聽你的安排,讓系安全繩就係,讓安全培、那啥子訓的那個,咱們就來聽。”
“對啊對啊。”
她看他們都忙不迭地跟自己保證,真誠得不得了,鄭曲尺眉頭緊鎖,但剛才騰昇起的二米八怒焰這會兒已經消褪了一大半下去。
“好了,總之這種事情下不為例,你們記好了。今夜下雪,又發生了意外,工事暫緩,明天看天氣情況再定,你們將傷者帶去棚戶的郎中處看看。”
見她終於消了氣,不再在這冰天雪地裡教訓他們了,還攆他們走,這些魁梧大漢都喜躍上臉,回得飛快。
“好勒好勒。”
經此一事,鄭曲尺對於安全一事更上心了。
她讓人打造了梯子、吊架、門架式裡腳手架等,總之不能簡單的以人力笨重施行,能動用工具就用工具。
倒是有些工匠一開始覺得她做的這些東西多此一舉,但一旦幹起活來,卻發現它們有著意想不到的有用、方便,頓時一個個立馬改了臉色,全都暗暗佩服起她來。
這人不僅當木匠牛,連搞工事基建也是一把好手。
當真是自古天才出少年啊,人真正早慧的神匠十幾歲就能夠傲視一般普通人了,而他們這些幾十歲還混不上匠階的,就不得不服人家就是老天給賞賜天賦啊。
正因為鄭曲尺重視工程,更重視工匠們的施工安全,這一次的城牆修築工程,竟是鄴國營造工匠損傷的歷史最低。
之前在福縣內還流傳著一則說法,去鬼羧嶺那一帶修城牆,那就跟去送死差不多,甚至有人說那個地方,壓根就是工匠的墓地。
可現在,這些說法就好像是假的一樣。
在歷經差不多一個月時間,城牆的各段修復、築建都有了顯著的成果,工事上的效率遠遠超過所有工官的預料,更甚至,到目前為止,但凡參與城牆工事的工匠跟勞役,無一人生亡……
如今整個福縣的工匠會里,誰提及這“桑瑄青”,不都得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這小子,還真是有點東西在身上啊。
——
宇文晟聽著蔚垚,眉飛色舞、繪聲繪色地跟他描述那一夜桑瑄青是如何緊急救險、臨危不亂救人的過程。
他凝視著窗欞外飄落的片片雪花,這是初雪之後,下的第二場雪了,這一次的雪雖然不大,但時間纏綿得有些久。
“你倒是挺欣賞她的,一點小事便急著給她上前討要獎賞。”宇文晟漫不經心道。
蔚垚腆著臉,乾笑道:“這、這還不是因為她過去走偏了路,這成份不太好,想給她爭取一下,能夠在將軍這兒寬大處理,再說……桑瑄青這人,真不壞,她做人做事,那從來都是認真努力,從不敷衍跟埋汰,將軍如果覺著屬下眼睛偏了,可那些工匠總不能一個個也都看岔了眼吧,他們現在私底下哪個不誇桑瑄青為人、做事的。”
宇文晟想起桑瑄青那張小黑臉,以往總是模糊不清的五官,逐漸好像也在他腦海之中留下了印象。
不得不說,桑瑄青……的確給自己爭取到了足夠活下來的籌碼。
但這還不夠,只要接下來這一關,她能夠順利透過“考驗”,他可以嘗試打破他以往的慣例,不去計較她過往曾為墨家、鉅鹿國細作一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