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仗著她這邊兒人多,被唬了一下之後,又支楞了起來:“就、就是將軍用人,難道不講究一個公平原則?我都承諾若失敗會負責受懲處,可萬一我成功了,就不該適當的褒獎我一下嗎?”
越說越覺得她委屈了。
他不會打算叫她乾白工吧?
他不會打算當黃世仁,拿她當楊白勞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那她就……就幹完這波就離職,不再給他白白剝削的機會了。
宇文晟著實被她那“彆扭”的一跪給逗笑了:“那你想要什麼樣的褒獎?”
“我就只想求得將軍一個承諾。”鄭曲尺趕忙說出。
承諾?
王澤邦、穆柯等人都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要說承諾這種東西,可大可小。
識趣的話,要財要點實際的東西最好,如果胃口過於太大,那估計這一次恐怖連他們都救不了她了。
他們內心祈求,桑瑄青能夠別太貪心,別觸及到了將軍的底線才好。
宇文晟唇畔柔和的笑容驟然拉大,他剋制著興奮,揉軟的聲調問道:“什麼樣的承諾?”
鄭曲尺總覺得他現在好像更期待她提要求了。
幹嘛啊?
玩釣魚執法啊?
但她還是不得不說,鄭曲尺知道這種機會很難得。
以後的事變化莫測,她沒什麼大本事,除了會些土木工程建設,俗稱基建外,她就一普通老百姓,除了拿著這點本事來挺起腰桿講話,她真想不到還能有什麼其它辦法,能讓別人認認真真將她的話當回事。
她在平復下心情之後,咬字清晰道:“禍不及家人,桑瑄青只求一件事。無論以後,我犯了將軍你怎樣的忌諱,或者你認為我做了什麼錯事,都希望將軍只針對我這個罪魁禍首,而不要去傷害到我的家人。”
鄭曲尺知道宇文晟一直懷疑她,這種極高的戒備心不是她投誠就能夠消彌得了的,更何況她的確心有鬼,如今墨家的細作被她送進牢裡了,她不確定他們是否會供出她來。
到時候,身份徹底暴露,她又該怎麼保住自己這條小命?
總之,將自己身上的砝碼加重再加重,重到宇文晟一起殺心,都還得鄭重思考一下她的命,究竟是一把捏死爽快,還是留著好好發揮其價值。
宇文晟情緒肉眼可見的惡化:“你提要求,只為了別人?”
蔚垚等人一下都被她整破防了。
她討要來的承諾,竟然不是為了讓她自己飛黃騰達?!
鄭曲尺眉心微緊,不贊同他的說法:“不是別人,他們是我的家人。”
“本將軍可以答應你,可你確定要將拿命來堵的承諾,用於庇佑他人身上?”
都說是家人了,他這一會兒“別人”,一會兒“他人”,搞得跟他沒有家裡人似的。
鄭曲尺腹誹完,臆想了一下或許可以多提個附帶的小小條件,但又不太敢理直氣壯,於是腦袋低下,快速道:“當然,這縣裡給匠師開的工錢,我也能享受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