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宇文晟也反應極快,他當即伸手摘下臉上面具藏於身後,卻來不及蒙上眼紗,也好在今日行事以便服著身,夜色皚皚,薄月淡描,應當也瞧不仔細他這一身暗紋矜貴衣袍。
因此,這也是第一次,鄭曲尺完完整整看到他的容貌。
當他沒矇眼紗的時候,容色竟然在原來的基礎上還能再提升幾個檔次。
這就跟一個儒雅斯文的帥哥,忽然摘掉了眼鏡,露出那一雙深邃迷人的眼睛,直接是從帥哥變身為全民偶像的程度。
她發誓她真不是色女,可是也沒人會不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吧,尤其這個人還是她賭咒發誓才爭取回來的夫婿。
她此時此刻,毫不吝嗇表達自己的感受:“柳風眠,你長得真好看。”
她發自內心的讚歎後,又覺得乾巴巴的不夠具體說明,於是又加了一句。
“尤其是眼角兩顆硃砂痣,特別好看。”
原諒理科生的貧瘠形容詞吧,哪怕她覺得各種美好詞彙都適合堆砌在這張臉上,可偏偏她一張嘴,就只能靠一句“好看”來概括所有。
宇文晟閉上了眼睛,玉魄冰肌,他斜過臉,紅唇彎起:“這不是硃砂痣,而是叫鳳凰淚。”
“鳳凰淚是什麼?”鄭曲尺沒聽過。
宇文晟睫尾如蝶翼微垂,那處綴著猩紅欲滴的紅痣,隨他笑意加深,容色豔鷙:“是詛咒,是禍害,是妖孽。”
鄭曲尺聽完心口驟地一緊。
什麼鬼?
不就長兩顆痣嗎?這麼封建迷信可能行?
“才不是。”她不敢苟同:“它不是詛咒,也不是禍害。”
聽到她這番幼稚的反駁,宇文晟緩緩睜開眼眸,視線投注於暗沉夜色之中:“你又懂什麼?”
她對他的感知一向敏銳,她總覺得他此刻心情極度混亂壓抑,就像逐漸被撐漲的氣球,到了某個臨界點就會爆開。
一時衝動,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兩眼認真的告訴他:“這是一種遺傳,就像你父母一方有,你就有,他們如果沒有,但你有,那你這就可能是色素痣,是由痣細胞所構成的一種疾病。”
或許別的人身負文藝細胞能夠編個更動人的說法來,可她真沒這種細胞,就她這種學土木工程的,當真就佔了土跟木的屬性,只懂以事實依據來服人。
宇文晟或許也是在等她能講些什麼不一樣的話來聽聽,但他是真沒想到,她神神叨叨了一堆不明用詞後,最終的結論就是……他有病。
“你說,我這是病?”他似笑非笑。
這不假,她雖不是學醫,但她曾經的醫學室友跟她科普過這些小常識。
“對,雖然它是種病,可是它不痛不癢,而且不會影響到身體健康,你不信?我身上也有啊!”
說著,鄭曲尺就豪邁地掄起袖子,露出手臂內側位置的一顆小小紅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