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這樣,一旦嘗試過溫暖,就不願意回到過去的冰冷。
腳蓋上一會兒,就重新有了暖意,他這才滿意地闔上眼,竟一夜入眠到天明。
第二日醒來時,他人有些恍惚。
這麼多年以來,他從未真正安眠過,長期睡眠不足也讓他情緒時常處於一種失控狂躁的狀態。
但一下睡太久,也讓他的太陽穴有些漲。
一大早,外面就很吵鬧,他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二、姐,么妹也想玩。”
“不行,小孩子不能碰剪刀,你喜不喜歡小鳥?姐給你剪一隻。”
宇文晟推開門,一陣寒意襲來,秋藏冬來,福縣應該要不了多久也要下雪了。
走到圍欄上,抬眼看過去,白天的庭院又是另一種新的感受。
蔚藍的天上,白雲如洗,栽種的一圈果樹葉子已經黃了,在微風吹拂下,黃葉慢慢地飄下來,竹亭下,鄭曲尺跟一個幾歲小孩子正坐在石墩上,擺弄著什麼。
“你在做什麼?”宇文晟走過去。
“你醒了,等一下哈。”
鄭曲尺全神貫注用從隔壁借來的剪刀,正動作流暢快速的剪著紙。
時下的剪刀跟現代的不同,是類似西漢出土的那種U型,雖也能剪,但卻沒有後面經過改良的版本好用。
幾次熟捻過後,她倒也是有模有樣的剪紙,不滿意的地方大不了拿裁刀描切。
剪紙是一種古老的民間藝術,深受很多人喜愛,鄭曲尺曾經也見識過一個老手藝人的表演,他說剪紙本身並不難,難在於精湛的思維能力,千剪不斷,萬刻不落。
在腦中首先繪一張畫圖,將畫圖的任何一個構圖點連畫起來,拿剪刀剪,刻刀刻出線與線之間的空檔就可以了,做出來的鏤空感覺的畫,就是一幅美麗的剪紙畫了。
恰好,腦中繪畫也算是鄭曲尺的強項之一,她懂回溯法。
只要記入她腦子裡的東西,透過特定的記憶點,她就能夠完整地給復原回來。
“好啦。”
她展開紙張時,一隻栩栩如生的小鳥躍於紙上,她將它送給了一直在等待的么妹。
“哇啊~”么妹興奮地接過,然後歡喜地捧著它轉圈圈。
“小心些,別摔著了。”
“謝謝二……”
“咳!”
“姐姐。”
這孩子,教了一早上了,可算將對她平日裡的稱呼給扭轉過來了。
“好了,叫聲姐夫,你就自己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