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嵐鶯在床尾摸索了一下,鶴白疑惑的看著她胳膊搖了兩下,身後的床板就緩緩升了起來,變成了可以依靠的斜面。
鶴白:“!!”
明嵐鶯眉梢一揚,“怎麼樣?我特地找人做的這個床,方便你們動不了的起身換姿勢,還以為用不上。”
鶴白愣愣的看著明嵐鶯,聲音還帶著些沙啞,“嫂子……”
“在呢在呢,有哪裡疼?我讓趙老來看看?”
鶴白抬起一隻手鬆松握住她的手,眼裡泛起淚花,臉上是大寫的委屈。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我哪都疼!我還以為我回不來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是我大意了,害得損失了那麼多弟兄們,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嗚嗚嗚嗚嫂子,我、我是不是很沒用……”
寧兒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給單肇一點一點喂溫水。
單肇一手還握著鶴白的手,此刻沒力氣說不了話,只能手指輕輕收攏握緊,無聲的安慰她。
明嵐鶯不敢抱她,怕壓到她身上的傷,只能拿手帕擦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臉,免得臉上的傷口被眼淚給泡到。
“戰場上詭譎多變,這不是你一人的錯,勝利本就伴隨著不可避免的犧牲,這是避無可避的無可奈何,你的能力還不足以讓你背起這些責任和代價。”
明嵐鶯心疼的給她擦乾淨小花臉,柔聲緩緩道:“你沒有辜負他們的犧牲和信任,就夠了。別哭了,好好養身子,還有很多善後的事要你們處理,你要安撫好為你犧牲的弟兄們。”
鶴白哽咽著點點頭,趙老正好把藥端進來。
“都醒了?正好把藥喝了,喝完再給你們換個藥,可以抬回自己院子了,賴在我這還分都分不開,必須手拉著手,房間都給你們擠小了!”
鶴白猛地打了個嗝,慌張的想鬆開手,單肇輕聲抽氣,手指還捏著她的指尖。
鶴白嚇得立馬不敢動了,仍由兩人的手握在一起,臉上是大寫的心虛,語氣倒是理直氣壯。
“反正您老的看診屋子一直都是空著的,我們是傷患,暫住幾天怎麼了!萬一抬回自己的院子傷口發熱了怎麼辦!到時候您一把年紀還要跑兩趟,多累啊!”
趙老笑罵了兩句,“趕緊把藥給這丫頭灌下去,堵住她的嘴,現在就給我抬回去!”
明嵐鶯端起藥碗,鶴白看著深褐色的藥汁,小臉一白,立馬慌了神。
“哎哎哎等下等下!這麼苦的藥,有沒有蜜餞啊?嫂子它好苦,我想吃甜湯嗚嗚嗚嗚嗚嗚!”
明嵐鶯笑眯眯的把碗塞給她,“想吃什麼也得你先喝了再說。”
鶴白將信將疑的一口悶了苦澀的藥汁,苦得臉都要綠了,“嘔——我的命好苦!我要蜜餞,我要甜湯!”
明嵐鶯笑眯眯的拿帕子捂住她扭曲的嘴臉,“不行哦,再忍忍,這個藥和甜的衝突,不能吃哦~”
“唔唔?嗚嗚嗚嗚嗚嗚!”
鶴白兩眼泛著委屈的淚花,滿眼的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