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蘭這次倒是沒讓姑母失望,每天雷打不動的按時帶著書本去學習。
李夫人很滿意她的好學,又因為她還挺聰敏(大霧啊!)。每天除了例行的掃盲描紅,還會再給她講半個時辰左右的古。
李夫人可不是水仙那樣的小丫頭,典故軼事信手拈來,說歷史講戰陣更是言之有物。生動處,讓人如置身其中,驚心動魄。蕙蘭拿出當年高三的勁頭,全身心投入,簡直是如獲至寶,受益良多。
於她切身受到影響的就是有現成的羽毛筆和炭條可以寫字,倒是省的她自己再折騰著標新立異。
這些東西的普及都源於商業的長足發展和海運的發達,蕙蘭感慨了兩句也就沒多費心思。
慢慢來吧,一口吃不成個胖子。她還是積累素材更要緊,更開心。
蕙蘭在國公府也更加生活的如魚得水了,趁著休沐,把表姐妹表兄弟們的禮都送了過去。
除了一人一塊羊脂玉無事牌,女孩兒一套玉管筆,兩個表哥一人一把良弓。兩個小的,六郎一個好硯,七娘子是一個紫金九連環。都是李家庫裡存的好東西,無事牌是用一整塊好玉料雕出來的,兩位夫人的羊脂玉鐲也是出自這裡。蕙蘭自己再留了一枚無事牌和一對玉鐲,再就是幾個小東西,這塊玉料也就用盡了。
兄弟姐妹們都挺喜歡,各自都有回禮不提。
送禮送的最驚天動地的是她的二表哥,送了一對細犬。說是給她將來打獵用,蕙蘭倒是不怕狗,欣然收下。
倒黴的二表哥卻被老孃罵了一頓,那禮物也差點被沒收。蕙蘭求了半天情才保住那對估計才滿月的小奶狗。陪著捱了罵還不算,又領回去兩個專管伺候狗大爺的丫頭才算完。
經此一役,兩兄妹倒是有了點同病相憐的默契。蕙蘭除了會繼續坑這個二貨表哥外,還有了些革命友誼,偶爾幫他說個好話,把要挨個打罰減半。當然,這種情況少到可以忽略不計。
二貨表哥果然是姑母的親兒子,一點都沒說錯。從來不帶記仇的,再大的氣睡一覺也就沒了。
蕙蘭從以前就是獨生女,倒是難得的和二貨表哥培養出來一些姐弟(?)之情。
時間進入六月,公府開始供冰了。天熱的像是在下火球,蕙蘭的小課堂也停了。除了早晚飯,蕙蘭基本不出院子。
蕙蘭覺著這日子簡直太頹廢了,罪惡感爆棚。她堅持每天描紅,一個人在小書桌上用炭條鬼畫符。
她的教養媽媽已經到位了,她除了寫字的睡覺寫字的時候,其他時候都在她們的注目下。
兩個人都是四十來歲,一個姓吳,一個姓林。都是笑眉笑眼,細聲細氣的。兩個人一人半天在蕙蘭身邊當值,蕙蘭的行為舉止言談全都在她們的工作範圍內。但凡她有不合規矩的地方,她們都會委婉而堅定的指出來讓她改正。標準的溫婉的笑容,輕柔的語調,堅定的眼神。
蕙蘭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就這樣被培養著一點一點也規矩起來了。
蕙蘭不討厭她們,她也想著做一個優雅高貴的貴女。她們也都並是刻板嚴格,沒有把她訓成個木頭人的傾向。蕙蘭一半被動,一半主動的習慣並接受了她們。
但是身為一個自由散漫的成年人,蕙蘭還是希望有自己的獨立空間的。
所以六月後,她每天午睡醒後會獨自在她的書房呆上兩個時辰。所謂的書房就是堂屋的書桌旁邊加了個小巧的蘇繡屏風,隔出的一個空間。
吳媽媽也曾委婉的勸她不要在書房呆那麼久,而且還不讓丫鬟服侍。
被蕙蘭笑著頂了回去,她們就再也沒提過了。
除了這個小插曲,她們之間相處非常融洽。兩個教養媽媽也算進退有據,沒有插手蕙蘭屋裡的事。
鑑於她的變化,李夫人很高興,誇了蕙蘭也賞了教養媽媽們。還變相的幫蕙蘭說了情,自此兩位媽媽對蕙蘭就更寬容了。
這日吃早飯的時候,蕙蘭就覺著姑母有些心不在焉。
她一邊吃飯,一邊把姑父和兩個表哥都思量了一遍。然後就安心吃飯,不是最重要的人的事,其他的就都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