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未如韋傳名希望的那樣,直接找夏朝皇庭投奔。
而是獨自一人行走在夏朝,用雙目,用心靈去注視著這個墨家的起源之地。
強大、繁華、自信。
天地劇變之下,外面的世道已是國將不國,家已無家,夏朝卻是安然世外,遺世獨立,彷彿存在於另一片時空之中。
當初災難所留下的痕跡已經被一個個夏朝子民用雙手抹去,新的住宅與道路被重新修建而起,一切煥然一新,唯有繁盛一如往昔。
真真無愧天朝上國之名。
行走在這裡,便能夠分外明白,夏朝為何會聲名在外。
這樣的一個國度,誰人會不羨慕呢!
他還在夏朝皇都之中,見到了墨子的雕像。
果真是短褐布藝,沉堅似鐵。
無聲的巨人在沉默中,注視著眼前的國度。
他為其送上了一把在郊外採來的野花,而那樣的野花,在其底座之下,還有很多很多。
那個時候,墨鋒忽然就明白過來。
為何夏朝分明是墨家的發源地,墨家卻最先於此處衰敗,反而開始在四方開枝散葉。
不是夏朝做的不夠好,而是夏朝已經做的很好,好到墨者繼續留在此地,也成為了錦上添花之物。
這無疑與墨家的理念並不相符。
真正讓墨鋒感到震撼的是,早在近百年前,第二位墨家鉅子禽厘勝便已明白了這件事。
悍然在墨家名望最高時,選擇帶離大部分墨者而去。
當時看來,似是因為墨家鉅子畏懼儒家咄咄逼人之態勢的避讓。
而今再看,墨鋒忽然明白,這就是墨家的心胸,那位鉅子的心胸。
這裡墨家來過,墨家奮鬥過,此世因墨家而強盛。
此後的事情,就交給後人吧。
在遠方,還有更多需要墨家的地方,在黑暗中苦苦等待著一束光的出現。
除此之外,在這裡,他也重新填補了自身此前所不知曉的空白。
比如儒家,比如法家。
在大祈之時,每日繁忙,除了墨家的理念之外,他甚少有所接觸。
來了這裡,反倒是重新學習了一番,知曉了更深層次的,屬於儒家與法家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