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惡事不是最可怕的,的確有人發自骨子裡的壞。
最可怕的是那種分明做著惡事,還總喜歡找些理由為自己包裝的傢伙——滿口仁義道德,不幹一樣人事兒,嘴上看似關心著人,實則內裡早已被腐蝕了個乾淨。
“呵,你就是宗師,怎就不明白弱肉強食的道理?老虎殺兔子,需要什麼理由嗎?無非只是想吃而已!現在我們是老虎,而大月,還有你!都是那個將要被吃的兔子!
你若是識相的自己離開,大家還能當做沒有見過,你自可以狡兔三窟,天下之大,宗師哪裡不可去?
還不識時務,全屍都不會給你留下!”
白尋道的徒弟聲色俱厲的開口呵斥道。
四位宗師說話間的功夫已經將顧擔給包圍,而顧擔毫無所動,好似根本沒有看見一樣。
“弱肉強食.”
咀嚼著這四個字,顧擔臉上竟露出了一絲笑容,他竟在點著頭,認真的說道:“你說的對。”
此話一處,已將顧擔包圍的幾位宗師都是一怔。
莫非白尋道努力講道義講半天,還不如他的弟子隨口的兩句威脅實在?
你看,道義果然不能當飯吃!
“動物間只有弱肉強食,除了吃飽飯外再難有別的訴求,所以這是真理。而人有了衣冠,有了禮數,有了知識,明白長幼之分,男女之別,合作之利,互惠之便於是就有了仁義道德,有了禮儀教化,有了傳承底蘊之說。
為了將這些東西與弱肉強食區分開來,總有人願意為之赴死,證明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之所在。
同他人之心,理他人之情。目之所見,心自感之。”
顧擔微微嘆息,“我一直很懷疑,那些成天將弱肉強食掛在嘴邊上的人,到底是怎麼長大的?他們怎麼還沒有被吃掉?
到底是因為他們信奉的弱肉強食貫徹的不夠徹底,導致給了他們說話的機會,還是因為他們生來便天下無敵,是最強的那個?”
他的目光環繞身旁幾人,笑了起來,“爾等口口聲聲弱肉強食,究竟是因為自己生來便強,還是因為強了之後想要得到的更多,所以才將此奉為圭臬,當成至理?
以此法行事,極力推崇此道,是真天下無敵,還是隻不過找一個藉口,想要壓迫更弱者?”
“吾等皆為宗師,塵世之頂峰所在,當然合該強食,哪裡輪得到你來嘰嘰歪歪指點我們?你嘴裡的道理,身上的仁義道德,能讓你多幾塊肉,多長几分真氣不成?還不是手底下見真章,有何吾等有甚區別可言?”
白尋道的徒弟最煩這種長篇大論,當下不滿的揮手止住。
要打便打,嘰嘰歪歪那麼多做甚?
雖說真理越辨越明,可他們是來講道理的麼?
不,他們是來侵略,是來掠奪的啊!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大月國弱,四國軍強!
這麼簡單的事情,何必冠以什麼仁義道德,誰敢說他們不仁義,不道德,直接宰了不就完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