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時候答應了她,也許她便不會那樣死了吧?”
島村的自責聲發自肺腑,說這些話時,他已經完全不是那個只知道招妓玩鬧的富家子弟了。
大概他的心裡確實棲息著一位鍾愛西洋舞蹈和油畫的藝術家吧。
“為什麼不帶她回來呢?”北川秀莫名想起了跟著他回來的薰子一家人。
當初從伊作馬戲團裡解放出來的女孩兒們,有很多留在了伊豆,有一些還怪罪北川秀揭露了伊作團長,害得她們沒法成為大明星。
而那些少數跟隨北川秀來到東京的女孩兒們,現在都過得非常不錯。
尤其是最聰明,最有主見的薰子,就算比同齡人接受教育更晚,但看起來也有很大可能考上不錯的大學。
在日本這樣等級制度十分森嚴的國家裡,考上好大學就意味著能從稀爛的原生家庭裡鹹魚翻身。
薰子未來的人生,是那些留在伊豆的女孩們一輩子都沒法企及的高度。
以島村的財力和能力,別說一個葉子,就算是十個,供養起來也是輕輕鬆鬆吧。
“我問她,你捨得離開那座墳跟我到東京去麼?
然後她便沉默了。
即便那是駒子的未婚夫,只是她的情人,她還是捨不得,放不開。
她想去東京的醫學院學習護理,想在我說的大醫院裡當護士,而不是給這樣一個又一個瀕死的老男人當陪護。
可她離不開新潟縣,離不開那個雪一般的國度。
就像她的弟弟沒法離開那列從東京通往新潟縣的火車一樣。”
島村說到這兒時,居然淚流滿面,需要用紙巾不斷擦拭眼睛和臉頰。
他重重嘆氣了好幾次,又抹乾眼淚滿臉歉意的說道:“抱歉,北川老師,每次說著說著,這種事就讓人難受。
聽完這種故事,你肯定對新潟縣更沒好感了吧。
哈哈,我要是那邊僱傭的旅遊大使,怕是頭一天就得失業了。”
北川秀跟著輕笑了下,搖頭道:“不,我反而覺得更加想去看看了。
不僅僅是你說的雪景,還有那樣的女孩,那樣的村落,以及那樣的人生。”
“是麼.我以為這種事是不會讓人感興趣的。
畢竟那邊最多的就是藝妓和按摩女。去那裡的東京男人都知道自己是去幹嘛的,他們甜言蜜語,依依不捨,但很少有人真的願意去了解她們。”
島村喝了一口茶,往嘴裡塞了一塊糕點,覺得十分苦澀。
北川秀點頭,然後問道:“那場大火是怎麼回事?”
“火災。新潟縣那邊,蠶絲的紡織品是唯一對外出口的貨物,所以家家戶戶都有養蠶,遍地都是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