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下一代都像她那麼優秀該多好啊。我們這些老骨頭也不必臨躺進棺材還要出來幫晚輩們擦屁股,嘿嘿。”上野徹笑著抿了口茶,視線卻跟隨女僕的挺翹臀部轉來轉去。
他現在並不像野間佐和子那麼難受,雖然大家的下一代都是獨苗,且都爛泥扶不上牆,不過他的是兒子,找一個賢內助即可。
野間愛莉是個女人,註定要找一個優秀的上門女婿,未來子嗣、繼承、財富、權力都是野間佐和子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不少財閥家族是前車之鑑,被一個極具野心的上門女婿搞垮的案例比比皆是啊。
所以野間佐和子必須幫女兒掃平所有障礙,挺著一把老骨頭找上他,尋求與文藝春秋的合作。
有馬賴義是這次企劃的見證者。
他是現在仍然存活於世,日本文壇公認的七位“天下一品”之一,今年七十七歲,伯爵有馬賴寧的三子,1954年發表了短篇集《終身未決囚》而獲得第三十一屆直木賞。
他也是學士院院士,在日本文壇的地位極高,幾乎達到了頂峰。
和日本文壇舊時代大部分餘孽們一樣,有馬賴義是妥妥的右翼作家,而且是極右分子,整個家族的屁股都不乾淨。
尤其是他的父親有馬賴寧,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於昭和二十年(1945被列為甲級戰犯。
“多少年了,五大出版社自創刊以後,唯有戰敗那年聯手過一次,之後大家明爭暗鬥,從未有過任何合作,竟然會在這種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
有馬賴義對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北川秀很感興趣。
當然,區區一個年輕後輩,還不值得他們這樣站在山巔的人出手。
講談社與文藝春秋聯手,加上河出明一死,河出書房內部大亂,只要那個北川秀不能再寫出類似《人間失格》這樣的神作。
《文藝》很可能會被重新打入塵埃。
五大出版社在日本文壇屹立不倒均超五十年,真正互相展開血淋淋的肉搏戰後,勝負可不是靠一兩個作家就能扭轉的。
搞不定你北川秀,難道還搞不定河出書房嗎?
“好可怕.”
原本該是最快樂的時候,村松友視卻陡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這讓沉浸在快感中的松原凜子忍不住伸手撫摸住他的臉頰,低聲問道:“什麼好可怕?你不快樂嗎?友視君。”
“快樂.但我也感覺到好可怕。”村松友視疲憊的身體慢慢躺平,摟緊懷裡這個他人的妻子,眼神看著天花板,喃喃自語道。
從業近二十年,他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
沒想到,好不容易升任成公司的核心管理層,爬上了朝思暮想的副總編之位,迎來的卻是無盡深淵。
北川秀走後,他在講談社的日子越來越難過,本想靠著《且聽風吟》的電影改編重新獲得董事會的信任。
不料卻跟著野間愛莉一起步入了地獄。
前幾天他收到了停職待辦的訊息,又是一夜未眠。
回到家中,不懂事的孩子,只會仰仗他工資活著的妻子一家,沒人關心他的精神世界,他的痛苦,只是譴責他的停職,工作不努力。
抱怨生活在變得越來越糟糕!
他們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