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物哀”的人,類似隔壁所說的“性情中人”。
不過高橋睦郎臨時起意整理出的物哀文學概念沒有那麼系統。
因為參照物是北川秀的四首俳句,而往往哀傷情緒和生死觀更容易讓人感受到那種強烈的心悸感,所以他把這種情緒為主導的作品稱為物哀文學。
不侷限於俳句,散文,等也都可以歸類於“物哀文學”。
打臉歸打臉,高橋睦郎等人的學術研究能力還是線上的,那麼多大佬一起研討,得出的新文學流派確實已經十分體系化。
但這頂桂冠原本是要戴到他們心中那位東大俳聖的頭上。
然後再讓那位東大俳聖出言貶低北川秀,抬高自己,最後用更好的作品打死北川秀。
現在他們還能怎麼辦?
說服北川秀自己打自己臉?
那太蠢了。
“高橋老師的分享引人深思,說的非常好。”北川秀收起笑容,這一刻他好像完全遺忘了和對面那些人的過節,居然真就站起來,拿起記號筆,在白板上寫下了“物哀文學”,分享起了自己的寫作心得。
在場也有不少人聽過他的東大講學,頓時來了興致。
北川秀在高橋睦郎說的基礎上擴充了物哀文學的廣度和深度。
他不再拘泥於哀傷這一種情緒,只要能強烈的刺激到人,就可以是物哀。
不過他也不否認這種取巧的手法更容易讓讀者感受到。譬如日本的繪畫、音樂、語言,喜歡用簡單的底色,單調的音律等等,就是一個道理。
在北川秀的拆解下,他們對物哀文學的理解更深刻了。
高橋睦郎等人更是大受震撼。
物哀文學的理念是他近期才剛提出,知道詳細概念的人不超過十個。
他可以肯定北川秀是今天才知道的,大機率在他說話前,北川秀對這些文學理念還沒概念。
所以他是在剛才那一點點自己說話的時間裡,就把這個文學理念吃透,並衍生出了更寬廣的定義嗎?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才.”高橋睦郎看著北川秀的側臉,突然痴了。
他之前就覺得,東大俳聖的出現,可能代表著日本文學歷史上邁出的重要一步。
在多次的交流後,市古貞次他們也承認了這點。
物哀文學幾乎濃縮了日本文壇的無數文學理念,可以當做真正的基石來使用!
為什麼是他?
為什麼偏偏是他?
北川秀說完,丟下記號筆,全場寂靜,都沉浸在方才突如其來的講課中。
“感謝各位的聆聽,我說完了。”北川秀朝著臺下鞠躬,其他人才意識到演說結束了,記者們紛紛按下快門,記錄下這珍貴的一幕——
北川秀在臺中央對著眾人鞠躬,背後是大白板以及他開創的物哀文學,進入背景板的是一臉震驚的高橋睦郎,和小丑般絕望的竹田恆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