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噤若寒蟬的官員們退散後,小堂裡頓時安靜下來。
“承嗣,你把曹子建的《七步詩》誦給朕聽聽。”
略有些空曠的小堂內,武則天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幽幽迴響。
此前一直端穩而坐的武承嗣再也無安坐了,聞言當即起身拜伏在了簾幕前。
“誦。”武則天的聲音裡已顯露出微微的怒意。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武承嗣不敢再有半點遲疑,沉聲將曹植的這首《七步詩》誦了一遍。
“誦!”
又是一遍
“潛,
到了第三遍,這時李行周分明從武承嗣的聲音裡聽到了那細微的顫音。
武則天終於沒再讓武承嗣誦第四遍。
“朕看你近來心神錯亂,肝火太旺。實不能再理政事了,出宮之後便往白馬寺好生住著靜靜心去。什麼時候回來,等朕的詔書”
“遵旨”
武承嗣不敢有半點辯駁,領命之後亦退身去了。
一時間,簾幕外的空闊小堂內便只剩了李行週一人。
武則天一旦開口開始理事,中間幾乎就再無停頓。
“進士科的考卷還不曾送來?”
“適才已經送到。”
上官婉兒答道。
“你將這李行周與那些取中的考卷都取出看看,若其考卷所答皆不如這二十七名取中者口便即刻命人將這李行周的考卷張佈於貢院之外,一併將李行周其人當眾杖斃於其考卷之下”
“臣女領旨”
李行周站的更端正了些,雖然對那首《湘靈鼓瑟》有著十足的信心。
但要說此刻他毫不緊張那卻是不可能的。
生死之間懸於一線,即便是穿越者,又有誰真能毫不掛心?
或許是承繼了祖父上官儀的優良基因,上官婉兒是那種在詩賦文學上極有天賦的人。
十四歲時由宮中賤奴一飛沖天被武則天賞識看重。
其在文學上表現出的才能可謂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這麼多年專司制敕擬詔之事,亦是對她這一才能的充分肯定。
既有天賦,眼界亦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