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從來不缺詩人。
但是,當今詩壇上論才華聲名堪與東方虯比肩的僅有七人而已。
七人是不是很多?
不,掐指一算,根本就不多。
武后嘗遊洛南龍門,詔從臣賦詩,左史東方虯詩先成,賜以錦袍。
這句話說的是東方虯很厲害,其實後面還有一句。
那就是:
俄,之問詩獻,後覽之嗟賞,更奪錦袍賜之。
對,其中這個比東方虯還厲害的就是宋之問。
這是什麼意思呢?
就是說,一次遊洛陽龍門,武后命群臣賦詩,左史東方虯詩先成,武后賜錦袍。
及宋之問《龍門應制》詩成奉上,“文理兼美,左右稱善。”武后奪東方虯錦袍轉賜給他。
此中予奪,既反映了武后對靡麗頌德詩風的提倡,也表現了宋之問這時的創作方向,對他的聲名和地位都有很大的影響。
但是宋之問這個人功利心太強,此時就一門心思的想做武后的寵臣。
武周時期,宋之問不僅扈從武后朝會遊豫,而且奉承武后近幸的媚臣外戚宴樂優遊,自感“志事僅得,形骸兩忘。”
這樣的追求和生活使他逐漸沉溺和墮落,並自覺不自覺地陷入了統治集團內部爭權奪利的政治漩渦中。
所以這種青樓之間的爭風吃醋,根本引不起宋之問的絲毫興趣。
剩下還有個陳子昂,就是那個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的陳子昂。
但是人陳子昂格局不在這,而是在天地。
陳子昂家中豪富,人又以直臣自詡,滿腔心思都在國家社稷上,平日裡到教業坊來都很少,更別說讓他做某人的專屬詩客了。
去掉這兩人,還有五人。
其中“文章四友”中的蘇味道、李嶠是想都不要想了,這兩人如今仕宦正順,官位極顯,請一位六部尚書級別的官員參與青樓爭鋒?
這怎麼可能!
舍此兩人,四友中還剩杜審言及崔融二人。只是那杜審言亦是官居洛陽丞,實是京兆衙門裡僅次於京兆尹的二號人物。
加之此人素以才高自恃,有傲世之疾,別說他正做著這麼大的官兒,便是落魄江湖,以他的性子也是必不肯受邀的。
剩下的最後一位崔融官兒倒是不大,奈何他是東宮屬官出身,且深得前主子的賞識。
而他這位前主子就在兩年前剛被聖神皇帝從帝位上攆下來,如今正是深忌之的時候。
試想崔融如今的處境該是多麼尷尬,其人收斂著淡出眾人視線尚且來不及,如何敢來湊這必然會轟動神都的熱鬧?
堪與東方虯爭雄的七人中,文章四友及陳子昂是徹底沒希望了。
那最後以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