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宋兄才隔了一天就回來了,想必已經下定決心,要將事情鬧大,學生無法阻止,老師我們該怎麼辦?”陸明開口,臉上帶著些許無奈之色。
因為他知道,勸是很難勸回來了,為今之計,就是想辦法如何應對突發的局面。
聞言,周文淵面色微微變化,快步向前走去,但很快就停下來。
稍作沉默之後,周文淵又回頭了,走到庭院中坐下:“既然宋小友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由他去吧,若是阻攔,只會讓他胸中鬱氣更甚。”
“老師,那我們就什麼都不做?”
陸明聽到後,先是一愣,然後繼續補充道:“老師之前好不容易勸解宋兄,去行萬里路,如今又怎麼由著宋兄去呢?學生有些不明白。”
“老夫之前勸解,是以自己的角度,給他指出一條正確的路。”
周文淵開口:“只不過我覺得正確的路,在宋小友看來,卻並不是如此,或許還截然相反。”
“這...”陸明皺著眉頭,依舊有些不理解。
他覺得讓宋知書先離開,不僅是最正確的,也是最好的。
明知前方是深淵,依舊要跳下去,這不是勇,而是不智,雖然陸明心中對於宋知書所遭遇的那些事情,也有不甘,也有怒意,可有些東西,是不可撼動的。
“仙道,在於凝聚天地靈氣,修煉法力,強大己身,說白了就是想盡一切辦法得到力量。”
周文淵並沒有立即給出解釋,稍作沉思,繼續道:“可儒家不同,在於一個悟字,也就是為什麼儒道的修煉,比仙道更難,因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人人的道理皆有不同。”
“就如天下間的那些大儒,明明讀的都是差不多的書,可為什麼都悟出了不同的道理呢?”
“原因就在於人之間的想法不同,宋小友有自己的路,自己的想法,他既然想到了,就要去做,在老夫看來,這是莫大的勇氣,因為常人不可能擁有,而且老夫也為他高興,因為宋小友真正的明悟了。”
周文淵的想法很簡單,他在內心中並不認同宋知書所做,但並不代表這是錯的。
高興的原因也很簡單,讀書人能夠明悟道路,並且遵從內心去做,善莫大焉。
陸明聽到後,沒有說話,因為心中也知道了。
只不過他依舊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那如果宋兄,真將事情鬧大,遇到危險該怎麼辦?”
陸明是從實際角度出發,自己與宋知書乃君子之交,自然不希望對方出事。
“危險?明遠啊,宋小友他...不會有危險的。”
明遠,正是陸明的字。
周文淵一笑,坐在椅子上,看著陸明,輕輕飲下一杯茶,繼續道:“宋小友,贈予我儒家一道天大的福緣和人情,不說那些背後之人想動他,就算整個太昊劍宗想要動,也絕不可能做到。”
話音剛落,周文淵眼神中浮現出一縷精芒,使得對面的陸明也心中微驚。
老師是讀書人,是正儒,一直以來對任何人都是和顏悅色,諄諄為人解惑,從未露出過這等神情,可現在...
但很快陸明卻想清楚了,讀書人成君子之道,教化世間,但並不代表沒有脾性。
儒家讀書人,可不只會悶起頭讀書寫文,還有大義,敢為天下先。
他沒有說話,而是轉頭望向執法堂所在的方向,陷入沉思。
或許今日,發生的事情會超乎想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