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將我罵了個狗血淋頭。
“伍小柒,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對她懺悔,就是在侮辱古人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或許蚊子是對的,又或許我們都錯了。
帶著惶恐與不確定,我都忘了自己怎麼回的辦公室。只記得,等到意識清明,我已經站在三樓樓道口。
“伍小柒你可真行,大白天的也能把夢做得如火如荼。”陳一分站在不遠處的統計部門口朝我招手玩笑:“嘖嘖,人才。”
我糾結的嘆了口氣。
“怎麼樣?她答應了嗎?”從陳一分身邊閃過,前腳才跨過辦公室的門檻,張盛便從椅子上站起來,眼中的迫切讓她看起來顯得有點緊張。
我匆匆掃過,再匆匆垂下眼簾,一聲不吭的走到辦公桌前,找到我的椅子,就似找到一片可避風雨的港灣般,心滿意足又頹廢潦倒的一屁股坐下。
陳一分小心關上門,輕手輕腳走過來,弓腰駝背,低眉安慰我:“她不答應也在情理之中,沒事,我們另想別的辦法。”
“如果你們真有別的好辦法?”我唐突的將眼睛一把抬起,笑得有點心有不甘:“你們不會讓我去找毛鉚談合作,張盛也不會說出讓我暫時先回去的話。毛鉚說得沒錯,這十多年來,我一直在扮演一個明哲保身的觀眾角色。既然選擇成為觀眾,那就應該具備觀眾的自知之明,對舞臺上的人或事做到退避三舍,而不是頭腦發熱的摻和進來。”
這番話一出口,陳一分和張盛的臉色登時大變,異口同聲道:“伍小柒……”話沒說完,這兩人又十分默契的對視一眼,並同時打住。
我從眼尾餘光的瞟視中,注意到陳一分的目光正逐漸柔和,張盛的眼睛卻是不改嚴肅。
“可以麻煩你清楚並清晰的解釋一下什麼叫頭腦發熱嗎?”話問得刁鑽又強勢:“因為在我的理解範疇中,這是一種病,得治。”
拌嘴鬥狠這個事,從不分男女,只論心狠。誰的心夠狠,誰就能贏。
深諳此道的我只能不甘示弱的正面回擊。
“如果我能夠自己做選擇,我絕對不會諱疾忌醫。我甚至很樂意享受你口中提到的那種病。”說著說著,兩手略帶譏諷的左右一攤:“可問題是,你們爭權奪利的把戲不是流流鼻涕打打噴嚏的傷風感冒。由此引發的一系列後遺症,我承受不起,更承受不來。”
“賭徒都知道孤注一擲有風險,你憑什麼空手套白狼?”
“不不不,張盛,你在偷樑換柱。你這樣的行為,簡直比仙女的誣陷更惡毒,我可能沒辦法想通。”
“何止你想不通,我也想不通。”張盛兩手喜感十足的拍了拍:“想不通到底是我高估了你的智商還是低估了毛鉚挑撥離間的能力。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讓你變得徹底的是非不分,陳歐說錯了一點,你不是天才,你是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