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粗人,學什麼文藝腔,憂思過度這種事還輪不到你,那是讀書人才有的症狀。”
急促的腳步聲從院子外傳來,一名禁軍的隊正匆忙走來,向李欽載稟報。
莊子裡確實出了事,不過只是一件看起來並不特殊的事。
一位老人故去了。
老人也是莊戶,曾經的老兵,大約六十多歲。
在唐朝能活到這個歲數,絕對屬於喜喪。
禁軍隊正剛剛打聽來的訊息說,老人身子最近有些抱恙,於是家人今日套了一輛牛車,將他送到渭南縣,在縣城請了一位大夫把脈開藥。
開好了藥,子女帶著老人還在城裡逛了一陣,畢竟莊戶人家難得進一回城,那時老人的身子也還好,甚至還有胃口在街上買了一個鍋盔吃了,六十多歲的牙口,鍋盔咬得嘎嘣嘎嘣的。
誰知回到莊子裡,老人就不行了,藥都沒煎,老人便昏迷不醒,一直拖到半夜,終於氣絕壽終。
剛才莊子裡傳出的哭聲,便是老人的子女在哭喪。
李欽載聽完隊正的稟報,站在院子裡沉默了一陣,低沉地道:“按理我應該登門弔唁的,但為了不給你們添麻煩,我就不去了。讓宋管事帶些銀錢,代表我慰問一下家人吧。”
“這位老人,當年也是跟隨我爺爺征戰過的忠誠老兵,終究又凋零了一位……”
…………
第二天一早,莊子裡便傳來敲鑼打鼓聲,李欽載不用看都知道,故去的那位老兵的家人開始起靈堂,辦喪事了。
喪事很隆重,宋管事連夜送了不少銀錢過去,老兵的子女自然往寬敞處花錢。
村裡的鑼鼓嗩吶,還有祭祀的牲畜等等,都屬於比較高規格了。
披麻戴孝的子女們跪在靈堂內,莊戶們紛紛沉痛地登門弔唁。
白天李欽載倒是比較自由,只要不出村口,在莊子裡還是能夠自由活動的。
於是李欽載也親自登門弔唁,在老人的靈牌前跪拜致意後,又安慰了老人的子女兒孫。
司禮頭披麻布站在靈堂內,不停掐算吉時,隨即眼睛猛地一睜,望向村口的小路。
蜿蜒曲折的小路上,一行僧人正緩緩從村口走進來,他們一邊唸誦經文,一邊垂瞼低眉,虔誠地合十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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