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聖上一句,菏澤與夜凌寒看上去甚是般配,因此她的一生便要交付給這個她從小到大早已經看膩了的人,從小她就得管住自己的內心,不允許自己對他人產生絲毫情愫的可能發生,所以,她一直是孤寂的,一直都是在眾人的願望和規劃下長大。待她成長為一個妙齡少女,她依舊不知道愛情究竟為何物。
而她也知道,夜凌寒也並不喜歡她,他的心底裡住著一個人,住著一個他們誰都不知道的人,他可以為她忍卻一切孤獨,她羨慕他心底裡的那個人,也羨慕他,因為能這樣不顧一切的相愛,這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呢。可惜,她沒有。
但是,一切隱忍都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當她知道夜凌寒在漴笙的房裡過了一晚之後,她心底裡不僅是不解的疑惑,還有些許莫名的嫉妒,憑什麼,憑什麼在宮裡這十幾年,都沒有人愛過她,而短短的幾天時間,他們倆便會發生這種不顧名節的事情?
這叫她如何甘心?
而且,如果她不喜歡夜凌寒,那麼這也絕對是最好的時機,只要讓宮裡人都知道了漴笙和夜凌寒的事情,大家議論開來傳到父王的耳朵裡,這樁婚事自然會不了了之,無疾而終。雖然繞過夜凌寒她也會被許配給別人,但是她情願多給自己留出一個狹窄的時間縫隙,以在其中,尋找愛情的可能。
此刻的菏澤就像是一朵養在室內的盆花,她渴望室外的陽光和水分,也期待經歷一場暴風雨的洗禮,可是她不能,她被養在屋內細心的呵護著,冬去秋來歲月更替,她都感受不到這些溫差和時差。只能這樣柔柔弱弱的開著,不能像梅花那樣凌寒,也不能像向日葵那般張揚。
她低著頭,離琰看著她的側臉,內心裡五味雜陳。她是善良的,仁慈的一直隱忍著別人,遷就著別人,而她對於漴笙的暴怒也不過是她想要藉助漴笙而擺脫自己命運所佈的一個局,這是她唯一的一次自私,可是她這樣做,不僅害了漴笙,也害了夜凌寒。
突然間,離琰走到了她面前,左手抓住她的胳膊輕輕一帶,便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菏澤大驚失色,正想呼喊,卻被離琰緊緊抱住吻了上來。
她像一隻沒有反抗能力的小貓,被他死死的按在這來自北方的寬闊的胸膛,掙扎不得,她極力的對抗著他的蠻力,可是匈奴馬背上的男兒她豈能撼動。反抗片刻之後,菏澤也安靜下來,她最擅長的不就是聽天由命麼?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來自於一個男人的這樣厚實的胸膛,這樣強烈的心跳,這樣急促的呼吸,這樣有力的懷抱。這是她生命裡從未感知過的東西,以這樣一種粗暴的方式,排山倒海的襲來,讓她除了接受沒有任何辦法。
旁邊的侍女早被這陣勢嚇得呆住了,忘記了叫喊,也忘記了上前保護公主。
良久之後,離琰的唇移開了菏澤唇,菏澤依舊被她抱在懷裡,驚魂未定。
“你不是從來沒有感受過什麼是愛什麼是悸動麼?現在就讓你感受一下。”離琰說道。
菏澤這才回過神來,羞憤難當,臉已經燒得通紅:“你……你這樣做是死罪!”
“你捨得麼?記住,這可是你的第一次,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發麻?嗯?”
“無恥!你信不信我……信不信我……”
“信不信你怎麼樣?你最好不要拿我怎麼樣!”離琰打斷了菏澤接下來的話語,“再有半個月就是各族覲見之日了,你還是乖一點,不要再生什麼事端的好。”
菏澤緊緊的咬著嘴唇,怨憤的看著離琰,此刻她的心中像是有一頭小鹿亂撞,心跳根本慢不下來,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以對自己做這種事情呢……現在她該怎麼辦,怎麼辦呢?想要甩手去抽離琰兩巴掌以挽回面子,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手掌就是愣生生的抬不起來,她的臉一直紅著,面對他,她開始有點都不知道自己的雙手該放在那裡了……
“漴笙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你不要再找她麻煩了,她一介布衣,原本生活的安穩舒適,卻因為我被捲入宮中,如履薄冰,我們這些王子公主所過的生活是什麼樣子你最清楚不過了,所以,不要讓她再受到不必要的傷害了。”
菏澤此刻哪還有心思去想漴笙的問題,她緊緊的捏著自己的手指,命令所有的侍女不許將這件事說出去,隨後她便直接回了自己的房裡一天都沒出來。
她能感受到自己心底裡現在是什麼感覺,那是一種想把離琰立刻殺了,但卻捨不得的矛盾和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