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沒想明白,六娘子為什麼非死不可。”
她早就離開了這個名利圈,早就失去了以色侍人的資本,甚至說出來的話也沒有人相信沒有人關注。
——那她為什麼會死?
死在這個時候,當然不會是意外。
那麼,是誰殺了她?又是為什麼要殺她?
這是一直困擾周爾雅的問題。
或許六娘子曾經涉及很深——周爾雅相信每個當紅的舞女,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哪怕殷秀秀也一樣——但當她被迫離開之後,她就變得無足輕重。
直到發現上官秋兒之死也有蹊蹺,周爾雅才終於把整件事貫穿了起來。
“這是一種自保。”周爾雅自問自答,替在場的所有人解開疑團,“是一種應激反應,就像是上官秋兒的死一樣,她本來已經毫無威脅,但卻還是被慣性的力量除去。因為雪球一旦滾起來,就無法停止。”
金老闆很驚訝的樣子,不敢置信地望著戚麗玫,又看了看周爾雅,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六娘子的死也是……麗枚你動手的?”
“我沒有!不是我!”
戚麗玫這一次,非常失態憤怒的站起身,尖聲驚叫,歇斯底里。
在場的人都各懷心思,一時間竟沒人去安撫戚麗玫,還是殷秀秀先回過神,走到她身邊扶著她的肩膀,低低說道:“且等周公子說完。”
韓虞滿臉鬱結的長嘆了口氣,這也是為什麼他這麼晦澀與失望的原因,如果這個案子歸結為一個邪惡的靈魂,至少可以用個例來解釋。而他們調查到如今的真相,卻黑暗地讓人不敢直視。
周爾雅低下頭,撫摸著摺扇微涼的扇骨,沉靜解釋:“混亂、殺戮和黑暗,已經成了百樂門舞女圈子的傳統,六娘子有可能會說出真相,所以自然就有人將她除去。”
說完,他抬頭看了眼紀美雲,紀美雲只是低哼一聲,抬頭望著天花板,不再像之前那樣嘰嘰喳喳。
鍾慶這時候有些不耐煩了,對這古怪的氣氛也受不了,忍不住插嘴:“你們說了那麼久,寶珠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人死了這麼久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只想知道是誰殺了寶珠!”
他之所以來這兒,就是想等黎寶珠死亡的真相,這些莫名其妙的人怎麼死的,他壓根兒就不關心。
“稍安勿躁。”周爾雅看了他一眼,像是對他的表情很有興趣,審視一番後才開口,“馬上就要說到寶珠了。”
“第一代紅姑、第二代冷秋兒、上官秋兒、第三代六娘子、第四代黎寶珠。”
周爾雅輕描淡寫的捋著人物,語氣平靜,可平靜之下,卻是血雨腥風,驚濤駭浪,誰都聽得不寒而慄。
百樂門幾十年來,最紅的舞女幾乎都不得善終。
沒有聯絡起來想也就罷了,這時候串成一串,讓人心驚膽戰。
“你是說,這些人的死都有關係?”
鍾慶不敢置信,連聲問道:“那兇手到底是誰?為什麼專殺這些當紅舞女?”
這些人前前後後,死法各不相同,之間更有十幾年的時代差,哪個連環殺手閒得無聊,專門來殺百樂門的舞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