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誠妃才從翊坤宮出來,還沒走多遠,就看見一群小太監追這著個人,滿處的亂跑。“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不知道宮中最忌諱的就是奔跑麼?雖然皇上不在宮裡,可若是衝撞了哪位主子、小主的,可怎麼是好?露兒,你去瞧瞧,到底是哪個宮裡的奴才這麼大的膽子。”
露兒緊著召喚了兩名侍衛過來,吩咐道:“娘娘的話沒聽見麼,快去把他們都叫過來。青天白日的,這是要作死麼!”
侍衛們腿腳麻利,加之又是誠妃的指令,事兒辦的也很利落。方才還瘋魔一般的小太監們,這會兒全都耷拉下腦袋壓過來了。連同被追趕的那個人也一併扭了過來。
“娘娘,這不是媚貴人身邊兒的欑子麼!”露兒認出了那被眾人追趕形同癲子的小太監,正是長春宮伺候媚貴人的。
誠妃細細一看,雖然衣衫襤褸,髮辮鬆散,臉上也盡是灰塵,卻果然是欑子。“倒是真的。”心裡有些奇怪,堂堂長春宮執事的內監,竟然被一群小太監追趕的無處躲避,這分明是有內情啊。
“姑且先別說話了!”誠妃掃了一眼,不遠處正是如貴妃的永壽宮,想來此事也唯有貴妃才能拿主意。“一併押去如貴妃宮裡再問不遲。”
欑子一聽這話,臉一下子就變了色。“誠妃娘娘,奴才不過是與幾個小太監追逐玩笑罷了,觸犯了宮規情願進慎刑司領罰。如貴妃娘娘如今身懷有孕,就是借給奴才十個膽子,也不敢驚擾貴妃娘娘安胎啊。求誠妃娘娘您就饒恕了奴才等吧。”
“少說廢話。”誠妃看了看天色,越發的陰沉唬人,心想多半是要下暴雨了。“驚擾了貴妃,自然有本宮頂著,害怕這天塌下來能壓死你了麼!”
侍衛們得令,將一眾人押往永壽宮去。誠妃警惕道:“露兒,你先去給永壽宮的芩兒姑姑送個信兒,本宮這樣貿然前去,若是有個什麼不妥的,還望她能在如貴妃娘娘面前,周全幾句。”
信兒送到永壽宮,芩兒一刻也不敢耽擱,隨即便轉稟瞭如貴妃。
如玥聽著也蹊蹺,只喚了露兒來。芩兒知曉主子的心意,便追問露兒:“追趕欑子的那幫子奴才,你可認得是哪個宮裡的?”
露兒向如貴妃行過禮,才恭順的回話:“奴婢看著都是臉生的,隱約有一個似見過。好像也是伺候在長春宮的內監,叫馮山的。”
沛雙一聽這話,不禁笑了起來:“這是鬧內亂不成麼?自己宮裡的追打起自己宮裡的人了。”如玥一聽,心裡便也有數了。“把人都帶去側殿吧,沛雙,你扶著本宮過去瞧瞧。”
誠妃前腳才進了側殿,還沒坐下,就聽見“咔嚓”一聲驚雷,驟雨便急急的降了下來。“好在臣妾進來的及時,否則真要給淋成落湯雞了。”
如玥笑道:“或許姐姐才是一場及時雨呢!”轉身吩咐人奉上香茗,待誠妃坐定,如玥才道:“把人都帶上來吧,本宮也想知道,這長春宮又唱的是哪一齣戲呢!”
欑子於眾人之首被帶進來,隨後才是那一幫小太監。進來的時候,一直都有誠妃的人看著,顧不上串供,當著如貴妃的面,更是做不得弊了。或許本來他不用死,可這麼一折騰,欑子真懷疑自己是必死無疑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們就如實的說吧。貴妃娘娘身子金貴,沒功夫聽你們胡嚼,若有一句不實之言,直接拖出去打死。”誠妃平日裡略顯得大度無謂,關鍵的時候倒也潑落,不輸給一貫伶牙俐齒的莊妃。
“如貴妃娘娘,奴才什麼也不知道啊,不過是按吩咐辦事罷了,還求娘娘您饒了奴才這一回吧。”帶頭追趕欑子的小太監馮山搶先開了口:“媚貴人吩咐奴才等一定要活捉住欑子,帶回長春宮去,至於是為什麼,奴才等真的不敢多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