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嫻昀哦了一聲,然後她又問:“那姥姥後來怎麼了?你之前說無能為力來著。”
“那就不能給你看了,有點血腥。”李想說,又給自己點了煙,“你先,做點心理準備。”
“怎麼?很血腥?”
李想聞言點點頭:“是……姥姥不是在會計那幹活嘛……後來過了十幾年,工資高了,大家手裡都有錢了,老會計走了,姥姥就和另外一個男同事管了工資這邊兒。
“有一天,姥姥要帶著會計室存著的錢去一趟銀行,結果應該陪著她的男同事請了病假,姥爺又帶著何歡何喜的爸爸去市裡參加中考,姥姥就自己一個人帶著錢去了銀行……結果還沒出礦務局,就被殺了。”
陳嫻昀一驚:“啊?”
“膽子非常大,就在選煤樓的身後,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從後面捅了姥姥五刀,就把姥姥拖進了選煤樓下的煤山之中,順手拿走了錢袋子。
“第二天一早姥爺回家沒看到姥姥,銀行那邊也沒接到應有的錢,便報了案,最後全礦務局的保衛處出動,才在煤山裡發現了姥姥……姥姥被拉去驗屍,發現沒了幾樣器官,而且姥姥應該是死在幾樣器官被割除以後,而不是被五刀捅了以後。
“這是震驚了全礦物集團的大案。
“用了三天,就破了案,而犯案的那個就是姥姥同在會計室的那個男同事和另一個混子……說是劫財,但是那些錢又有多少呢?而且一分沒動,全放在了選煤樓裡。
“但是這可不是姥爺最憋屈的事兒,姥爺和鮫人生活了那麼久,怎麼可能不知道姥姥的死是因為食鮫人肉不老不死的傳言呢?可是這沒法說,沒法說。說了,要把其他鮫人立於何地?而且,何歡何喜的爸爸又怎麼辦呢?他有一半的鮫人血統。
“姥爺就只能看著那個男同事和混子被抓起來以後,他們各自的全家都過上了有錢的日子。冤伸了嗎?伸了!犯案者伏法。但是姥爺真的意難平。”
陳嫻昀久久說不出話。
再說話時,李想已經抽完了這根菸。
她說:“確實無能為力,還十分憋屈。”
李想嘆氣:“說真的,我難受。我很難受。”
陳嫻昀點點頭。
然後陳嫻昀用自己的汽水瓶碰了李想的汽水瓶:“那就致敬所有未果的愛情。”
李想聞言挑眉:“那我要怎麼接?願世界上再也沒有意難平?太傻了。太傻。”
說著李想也碰了碰陳嫻昀的汽水瓶,然後他同陳嫻昀一起舉起了瓶子,一同喝光了汽水。
有些跑氣了。
就像稍稍辣嘴一點的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