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十四不一樣,”克雷蘭爭辯道:“他是一個仁慈的人。”
“對他的臣民固然如此,”露易絲說道:“但對我們就未必了,甚至相比起那些波西米亞女巫……是的,我們或許可以留在萬森,但這若是隻是出於國王的仁慈——這種虛偽的假象會多麼脆弱?”
“露易絲!”
“他從未碰過我,”露易絲說:“不,我可以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他是有yu的,但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甚至無需我離開他的視線,和他同床共枕——像是這樣的一個人,你認為在他認為做出決斷的時候,我們能在他的天平上有多少配重?”
“我可以……”
“這是最值得慶幸的事情,父親,”露易絲平靜地打斷了父親的話:“路易是個國王,但他也是一個公正的統治者,他的任何賞賜都是可以用功勳來換的,是的,我們若是遵從了國王的命令,就等同於將裡世界暴露在表世界的人們面前,違背了法令,我們就再也不可能回到裡世界了,但您認為我們真的應該回去嗎?你回去過,結果就是被塞爾維亞的巫師當做貨物交易給了加約拉島的巫師,若不是路易,您已經死了——狼人在國王的眼裡是工具,但在裡世界的人的眼裡,是畜生和祭品,或是實驗材料,相比起來,我更願意選擇前者。”
“我知道您有您的支持者,”露易絲繼續說道:“而我也有我的支持者,父親,我不想看到族群裡無謂的自我消耗,所以就讓我們按照傳統來吧——我要挑戰您,首領!”
“如你所願。”克雷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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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易絲閉上眼睛,她與克雷蘭的戰鬥結束的比她想象得很快,年邁又受過重傷的灰狼很快被強壯又年輕的銀狼壓制在身下,露易絲咬住了克雷蘭的喉嚨,而後放開,“走吧,父親,”露易絲說:“我不會殺你。”
克雷蘭未發一言就走了。
狼群對新首領的服從讓她從國王這裡得到了一個承諾,人類無法在黑暗中找到隱秘的禍患,狼人的眼睛和鼻子卻可以。
銀色的巨狼抬起頭,向著圓月發出一聲長長的嗥叫,眾狼附和,在一聲比一聲悠長的叫聲中,銀狼躍下堤壩,向國王所在的行宮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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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已經聽到了狼群的嗥叫聲,他站起來,開啟了露臺的門扉。
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看著巨狼猶如一道水波般地向他奔來,輕輕一躍就躍上了十來尺的露臺,露易絲在這幾年里長得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更大了,一張口似乎就能將國王整個兒吞下去,豐沛的皮毛讓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座雪丘,她輕輕地喘息著,濃厚的血腥氣撲面而來:“您勝利了,”她說:“您的旗幟已經被懸掛在阿姆斯特丹市政廳前。”
“多好啊,”路易說:“你給我帶來了這個好訊息。”
“我是來要求您履行承諾的。”露易絲說,而後,彷彿巨狼從未出現過,在國王面前是隻披裹著一層月光的年輕女性。
“我令您厭惡嗎?”她大膽地問。
“不,”路易說:“我並不是沒有其他選擇。”
露易絲的眼睛裡發出了光,她向前輕輕一躍,直接推倒了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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