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康仰天笑,強弓插入鎖帶,拽出婺州連枷,鐵棍儘量搖擺。手臂高舉,力劈華山,刀棍相接,撞擊鏗鏘。慣性推動六稜枷,砸賊兵天靈蓋上,瞬間頭破血流,墜馬死翹翹。
側方橫刀襲來,揮棍砸下馬,鬥驄前蹄躍起。精鋼馬蹄鐵,踩踏他胸膛,肋骨咔嚓斷裂,直接死於非命。感覺熱血沸騰,側身躲過刀鋒,連枷棍右甩。鐵鏈帶動棍頭,砸賊兵太陽穴,眉骨登時砸裂。
如虎入羊群,左擋右砸,結果數條人命。殺性大起之際,突聽沉悶怒吼,前方惡風來襲。劇烈的撞擊,虎口痠麻,遇到對手啦。錢順趕緊過來,砸死右側賊兵,保護大佬右翼。
平郎護住左翼,武康桀桀怪笑,舉棍再砸謝無一。賊兵將他攔住,雙方自覺集結,繼續無情廝殺。殺聲震天,哀嚎連連,不斷有人落馬,被鐵蹄無情踐踏。
不知過多久,保安人數佔優,漸漸佔據上風。眼見包圍圈形成,異變陡然橫生,眼角餘光掃過,謝無一衝出包圍,打馬向西逃竄。沒門兒啊兄弟,你要是走了,我怎麼立功?
連枷砸賊兵,賊兵胸膛挺,雙手死攥鐵棍頭。武康直接撒手,趁他身體後仰,拽出橫刀劈砍。人頭落地,鮮血噴臉,直接轉馬頭,閃出戰圈,追趕謝無一。
錢順想去支援,卻被賊兵糾纏,瞪眼乾著急。平郎也被糾纏,兩人火冒三丈,手中連枷怒打,瘋狂收割人頭。約莫兩刻鐘,包圍圈形成,戰鬥接近尾聲。
保安層層推進,若有賊兵到地,五六條連枷打砸。不打頭顱和胸膛,只打後背和雙腿,聽骨骼斷裂,活活把人打死。畫面毛骨悚然,有個賊兵崩潰,丟手中橫刀,跪地上求饒。
平郎手起棍落,砸斷他肩胛骨,保安蜂擁而至,哀嚎很快停止。賊兵滿臉血汙,瞪眼死不瞑目,平郎平攤雙手,飽含歉意道:“真的很抱歉,你的話,我聽不懂。”
處理完嘍囉兵,保安架來謝無二,錢順饒有興趣,打量扭曲白臉。緩緩伸出右手,握他肩頭箭桿,疼的他呶呶怪叫。不禁嗤之以鼻,慢慢拔箭支,享受他的哀嚎。
錢順桀桀怪笑,陰陽怪氣兒:“放心吧謝無二,不會讓你死的,你的腦袋值錢。可憐的反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弟兄們,給他包紮,等下我要審問。”
保安高聲應諾,錢順面朝永豐山,雙手捂成喇叭,罩在嘴邊吶喊:“那邊樹林裡,玩尿泥的狄老西兒,帶著你的人,出來洗地啦。”
山腰出現人影,是婺州不良衛,為首的狄仁傑,胖臉黑成鍋底。很快來到戰場,吩咐部下行動。有的收攏屍體,有的聚攏驢車,有的救治袍澤。
安排好工作,狄仁傑來到錢順身前,冷著臉嘲諷:“該死的田舍奴,你才玩尿泥兒,別滿嘴噴糞。這裡交給我,你去支援大佬,平郎早過去啦。”
錢順斟酌片刻,呵呵笑道:“老西兒放心吧,鬥驄腳程快,大佬武藝高,加上林平郎,謝無一跑不掉。有更重要的事,撬開謝無二的嘴,確定他與謝無零的關係。”
狄仁傑點頭,現場擺公堂,提審謝無二。正如錢順所言,謝無一跑不掉,大佬緊追不捨。之前混戰時,箭壺被砍掉,只能拼馬力。對方也是寶馬,耐力不比鬥驄,距離越拉越近。
很快並駕齊驅,兩人同時出刀,刀鋒咬在一起;道路越來越窄,兩馬擠在一起;鬥驄忽然發力,馬頭撞在一起;兩人身體搖擺,武康瞅準時機,飛身撞謝無一,墜馬抱在一起。
摔的七葷八素,橫刀同時脫手,開始肉搏戰。你上我下,你下我上,不斷翻滾。兩人棋逢對手,都是天生神力,四隻大手扭打。然而半刻鐘後,武康落下風,也該他倒黴。
螺絲寨有摔跤比賽,謝無一經驗豐富,蟬聯幾屆官軍。騎武康身上,死扼咽喉,齜牙咧嘴,手腕青筋崩出。
武康不能呼吸,雙手死命掙扎,漸漸翻白眼仁。頭腦昏沉,意識渙散,感覺死亡來臨。千鈞一髮,鬥驄發威,馬頭撞人頭。
感覺到了呼吸,武康咬破舌尖,疼痛刺激神經。起身抱住他,喉中爆出怒吼,兩人同時跌倒。滾了三滾,滾出路,滾進池塘。
冰冷的水,刺激神經,推開謝無一,游到三米外。雙腿踩水,扭過頭看,仰天大笑。這是個旱鴨子,雙手撲打水面,濺起陣陣水花,仰頭咧著嘴,水中浮浮沉沉。
天要亡你啊,武康笑逐顏開,圍著他游泳,示範各種姿勢。等惡氣出口,游到他身邊,右手揪髮髻,腦袋摁水裡。等十秒左右,提腦袋上來。謝無一大喘氣,來不及呼吸,又被摁進水裡。
如此反覆數次,直到他昏厥,仔細確認後,拖死狗似的上岸。丟在路中間,陣陣天旋地轉,雙腳發軟,癱坐在地。渾身溼透,雙手抱膝,瑟瑟發抖。
大口喘氣,想起剛才,心有餘悸,眼淚抑不住。俗話的好,最可怕的事,不是面對死亡,而是劫後餘生。就這樣坐著,等眼淚流乾,緩緩起身,伸手解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