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老兵,必須親自迎接,武康攙他起來。剛出門愣住了,籬笆外站滿人,八個白髮老人,無數村民百姓。狄仁傑賠笑,張柬之安慰,錢順訓斥保安。
眾人見武刺史,很快安靜下來,王耆老臉色潮紅,兩人攙著往這邊走。武康立刻迎上,畢恭畢敬行禮:“王老先生恕罪,部下不懂事兒,我會懲罰他們。”
王老連連搖頭,握著他的手:“武刺史言重,老夫打了一輩子仗,能看得出來,他們都是精兵。阻止我等進來,也是職責所在,可不能隨便懲罰。”
您老好眼力,武康賠著笑,和諸耆老見禮。孫老逐個介紹,越介紹人越多,其餘耆老得知訊息,也都匆匆過來。有兩個癱瘓的,被家人抬過來,情緒都很激動。
感覺有些懵逼,我自認是佞臣,為何受百姓愛戴。王耆老從青年手中,抱起紫色雕像,舉到胸前,聲如洪鐘:“這是送給刺史的,老夫雕琢半年,不比孫匹夫手藝差。”
紫色人物雕像,造型和生祠類似,刀疤有些扎眼。武康恭敬接過,樂的不斷道謝。孫老不樂意,也呈上禮物:螢石雕刻的罈子,通體金黃色,壇身刻“萬戶壇”三字。
被這三個字感動,當初拍老崔馬屁,啟動扶貧雞計劃,受益者送一粒米。四年不斷堅持,婺州萬戶壇,盡裝萬戶米。孫老的意思,用這個罈子裝萬戶米,可以相得益彰。
致以誠摯謝意,把雕像和萬戶壇,交給錢順保管。狄仁傑三個被感動,不禁捫心自問:什麼時候,也能像大佬這樣,被百姓立生祠,心安理得接受禮物?
寒暄過後,狄仁傑發號施令。所有人行動,村民和保安配合,分發諸耆老禮物。張柬之和駱賓王,負責統計工作,請他們簽字畫押。福利發放完畢,村民搬來椅子,安排眾人入座。
中間兩張長桌,擺各種吃食,諸如干棗、杏仁、米糕、豆餅等。武康也不客氣,招呼老狄他們,大夥兒開茶話會。咬口米糕,豎拇指點贊:“婺州米糕,又香又甜,碾壓全國稻米。”
百姓轟然叫好,王耆老抹把淚:“託武刺史的福,找到占城稻,再也不擔心餓肚子。之前許多村民,拿不到百畝地,糧食勉強吃飽。自從武刺史上任,能領到足夠田地,地裡的收成夠吃了,還經常吃葷腥嘞。”
百姓隨聲附和,趙耆老接話:“王老兄的隊,之前逢年過節,才能吃葷腥。幾個孩子孝順,天天給我煮雞蛋,都快吃膩了。三童山開礦,孩子們有錢,家家蓋新房。十里八村的娘子,爭著往三童村嫁,都是託武刺史的福。”
座談會變表彰會,武康感覺羞澀,不斷謙虛著:“鄉親們謬讚,武康些許寸功,比不得聖人和皇后。引進佔城稻,聖人力排眾議;在婺州推廣,皇后強烈建議。今天的幸福生活,全靠聖人和皇后,鄉親們是不是?”
百姓無不稱是,氣氛達到**。狄仁傑撇嘴,大佬自詡女兒奴,我看還是姐姐奴,無論啥好處,都往皇后身上加。張柬之深以為然,駱賓王表示不屑,她一個女人家,如何能參政?
等現場安靜,武康問王老:“剛才先生,拿不到百畝地,到底怎麼回事?按照朝廷制度,每個男丁,得永業田二十畝,口分田八十畝...畝數不夠嗎?”
王耆老搖頭,唉聲嘆氣:“前任勇康縣令,是個糊塗官,戶籍記錄不明。孩子到年紀,拿不到田地;人口不斷增加,耕地數量固定,很難分夠數;那些大戶人家,想方設法買田,我們手裡的田,越來越少。”
武康眉頭微皺,王耆老的話,是均田制崩塌的前兆。土地兼併,人口增長,逃戶眾多。這種問題,是封建社會的通病,相當棘手。沉吟片刻,吩咐張柬之:“戶籍統計,不能掉以輕心,孟將兄切記。”
張柬之應諾,不禁暗自苦笑,婺州也有逃戶。大佬在豪州遇險,莫名谷的賊人,都是逃戶人家。氣氛有些沉,王耆老補救:“現在好多了,不是老夫吹,就憑三童山螢石,沒有田也能活。”
這話的違心,大多數人不表態,只有少數青年贊同。武康瞳孔微縮,覺的很有道理,拿孫耆老來,年入十五貫,就算不種地,也能生活富裕。
回想後世社會,工商業的發展,能遏制土地兼併。模糊想法縈繞,漸漸露出微笑:“我們工作沒做好,感覺很慚愧。請鄉親們放心,婺州會竭盡全力,處理好田地問題。”
假大空的話,再次贏得喝彩,孫耆老笑道:“自從有了占城稻,我們擁有的田地,等於翻了一番。武刺史難得過來,留下來吃頓飯,三童村要全村招待。”
武康趕緊推辭,任務已經完成,要儘快趕回婺州。鄉親們不樂意,脾氣暴躁的老王,直接攥緊他的手,啥也得留飯。老孫也發話,不僅留飯,還得喝酒,鄉親們殺豬宰羊。
這就無奈了,看向狄仁傑,眾人表示無奈,今晚得留宿了...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