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也來了,有點兒意思啊。其他人紛紛見禮,除了敏之喊舅舅,其他都喊叔父。武康讓他們免禮,拉著敏之,馱著敏月,帶著楚神客、林平郎進門。
諸閒聊官員,見武康尊榮,無不瞠目結舌。傳言是真的,這位真的兇悍,瞧瞧臉上刀疤,能活下來命真大。可不是咋的,你見過配刀文官?簡直奇葩。
不理會指點,徑直走進大廳,所有人凌亂,這是什麼造型。武順眉開眼笑,康郎和子女親近,自然無比開心。趕緊起身迎上,假意訓斥敏月:“這孩子又鬧舅舅,趕緊下來啦,像什麼樣子?”
武康鬆開敏之,拎敏月下來,遞武順懷裡。走到楊氏跟前,執晚輩禮祝壽:“武康拜見伯母,祝伯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楊氏欣喜若狂,親自扶他起來,揚手摸臉上刀疤,眼圈竟然紅了:“這孩子太傻了,你是文官不是武將,怎能衝鋒陷陣?聽順娘說,你單人匹馬,與幾百強人拼殺,要有個三長兩短,讓老身如何交代?”
泫然欲泣的模樣,也是老戲骨,武康傻笑兩聲,奉上夜明珠:“侄兒比較窮,沒奇珍異寶,偶得三顆珠子...一顆給了媚姊,一顆給了九娘,伯母不要嫌棄。”
鵝蛋大的夜明珠,散發淡綠柔和光芒,可謂價值連城。眾人都識貨,武氏兄弟眼直了,透出嫉妒與貪婪。楊氏眉開眼笑,捧手裡仔細端詳,愛不釋手的把玩。
媚姐微笑凝滯,探究目光掃武順,後者臉色微紅,慌亂移開視線。武康有些懵,瞬間覺的尷尬,暗怪自己多嘴。記得平叛前,為幫助媚娘競選皇后,準備的競選經費裡,有顆夜明珠,看來被武順貪汙了。
心裡很是鬱悶,搶妹妹的東西,還搶上癮了。現在搶夜明珠,以後妹妹懷孕,暗中勾搭李九,搶妹妹的老公。密謀廢媚娘,自己取而代之,有點兒過分啊。
不過這樣也好,給媚娘敲警鐘。如果引以為戒,不讓武順進宮,就不會姐妹相殘、姨甥廝殺。
心思電轉,強行圓場:“九娘原本的打算,兩顆珠子都給您,被我阻止了。最後的夜明珠,等順姊生日,要作為賀禮,不能厚此薄彼。”
此言一出,武家男人的心思,都活絡起來。尋思著找機會,把生辰告訴他,禮物不能比夜明珠差。
武順沒了尷尬,馬上順水推舟,向妹妹表達歉意:“康郎給阿妹的禮物,確實有顆夜明珠。被我不小心摔了,有了裂紋,是以沒告訴阿妹...康郎,九娘那顆珠子,阿姊不要了,給媚娘吧。”
這位也是實力派,說謊話不打草稿。媚娘心知肚明,當即笑道:“阿姊此言差矣,哪有妹妹要好珠,阿姊留瑕珠的道理?瑕珠給我吧,等來年你生辰,康郎送好珠給你。”
兩人假惺惺,都是影后級別,好一幕姐友妹恭。楊氏很快發話:“都不要說啦,順娘把瑕珠給媚娘,都不讓老身省心啊。看看侄媳九娘,通情達理孝心可嘉,崔公生個好女兒!”
崔義玄面露笑意,和楊氏客套兩句,假惺惺訓斥賢婿:“二郎,為何不帶九娘過來?她身體一向很好,路途遙遠和旅途勞頓,不是藉口...到底發生何事?”
武康趕緊行禮,實話實說道:“本來商量好的,一起騎馬過來,既給伯母拜壽,同時看望您老。可上月十五,九娘有喜了,只能在家休養。她囑託我向您、伯母和媚姊,表達歉意。”
場面再次熱烈,女人又驚又喜,老崔眉開眼笑,悠閒捋鬍子。等女人們消停,起身向楊氏、媚娘告辭:“老朽還有公務,不便叨擾多久,祝親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這位現學現賣,媚娘也行晚輩禮:“崔公是康郎的長輩,也是奴奴長輩,無需如此客氣。”
見她無此謙遜,崔義玄臉色更溫,賢婿說的對,此女前途無量,皇后是她囊中之物。和楊氏寒暄片刻,留下禮物離開,武康和媚娘送客。到了門口,老崔交代賢婿,有時間去崔府。
送走老崔,並沒回客廳,來到後院廂房。武康召喚戲精,醞釀片刻撲通跪倒,抱著媚娘大腿,側臉貼她肚子,嚎啕大哭喊救命:“小弟闖禍了,姐姐救命啊!”
畫風轉變太快,畫面過於熱烈,媚娘徹底懵逼。半晌神思歸殼,輕拍康郎後背,嘴角扯出笑意。他不向崔義玄求救,反過來向我求救,把我當主心骨了。
今天收穫太大,與清河崔氏搭上關係,又獲康郎忠心,一舉兩得。想到這眨眨眼,假意嗔怒:“多大的人了,哭哭啼啼成何體統,也不怕人笑話?趕緊起來,像什麼樣子?”
武康抱大腿耍無賴,姐不答應就不起來,媚娘不禁失笑,同時有些感傷。曾幾何時,自己也想這樣,犯了錯求兄姊庇護。可兩個天殺的兄長,從小欺負我;關係不錯的姐姐,貪墨我的東西。
沒有兄妹情,淡薄姊妹意,倒是認來的堂弟,不遺餘力幫我。傾盡大半家財,換成黃金白銀、珠寶首飾,讓我打賞奴婢,收買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