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鉗打造完畢,留一個在家,和小晴依依惜別。安排如煙和琴娘,放棄手頭工作,專職照顧崔國寶。帶著產鉗和夜明珠,帶上楚神客、林平郎和錢順,外加四十保鏢,嗷嗷著開往長安。
隊伍出江南道,經淮南道,進入河南道。過落州進入谷州,來到天池縣雙橋鎮(河南省三門峽市澠池縣)。此地距離長安,將近三百公里,駿馬日行六十公里,大概五天時間到達。
鬆口氣的同時,也咒罵武媚娘,為了給你娘過壽,來回六千里路,太折騰人了。過完壽還得回婺州,主持明年春耕大典,然後還得跑回來,參加您老三月份的“昭儀加封”儀式...想折騰死我嗎?
吐槽完繼續趕路,草草吃早飯,馬隊離開縣城,向西奔赴長安。等進入官道,所有人拿出面具,扣臉上快馬加鞭。倒不是為了顯擺,駿馬沒法加裝擋風玻璃,帶面具湊合吧。
武康戴閻王面具,小弟們戴鬼怪面具,嚇的行人屁滾尿流。倒不是故意嚇人,而是震懾沿途山賊、盜匪。雖然不怕火拼,卻怕節外生枝,從而耽誤整個行程。
離開縣城十五里,行人漸漸稀少,馬隊提速到最快。饒若一座小山,前方突然竄出兩人,攔在路中央,擺著手嗷嗷著。眾人趕緊勒韁,慣性推著衝出老遠,丈許外堪堪停住。
鬥驄馬前蹄高揚,差點把武康甩出去,登時火冒三丈,劈頭蓋臉呵斥:“該死的田舍奴,突然衝官道,不要命了?說你們想幹啥,搶劫還是碰瓷兒,趕緊劃出道來,乃翁接招就是。”
保鏢全都行動,左手摁橫刀繃簧,右手握刀柄,作出攻擊架勢。只要他們敢說搶劫,不必大佬吩咐,瞬間衝殺過去。兩攔路人僕人打扮,年紀三十左右,看到鬼臉面具,嚇的呶一嗓子,轉身撒腿就跑,嚷嚷著“鬼呀護駕”。
半分鐘不到,車隊部曲衝過來,約莫四十多人,全部拽出橫刀。保鏢也不示弱,全部亮出家夥,架勢拉開對峙形成。就等大佬一聲令下,衝出去大殺特殺。
部曲頭子滿臉絡腮鬍,見對方殺氣騰騰,神色更加緊緻,提嗓子壯膽子,拱手抱拳道:“爾等是什麼人?因何鬼臉遮面?因何衝撞我家主人車隊?”
武康當即明白,原來不是打劫的,可能是個誤會。馬鞭指前方,極不耐煩呵斥:“你家主人是哪個,讓他親自過來,你算個什麼東西,沒資格和本官說話,滾!”
好橫的小子啊,絡腮鬍囂張慣了,哪能受這種氣,嗷嗷著要動手。火拼一觸即發,小鬍子趕緊拉他,扯到隊伍後面,如此這般低聲耳語。絡腮鬍瞪馬隊兩眼,悻悻轉身離開,去豪華馬車旁報訊。
很快馬車開動,來到部曲後,裝修的挺豪華,比崔小晴專車更大。車簾掀開,探出個年輕人,看到武康紫袍,瞬間皺緊眉頭。這位是三品大員,不能隨便開罪。
不過戴面具做啥,沒臉見人嗎?青年下馬車,在部曲擁護下,到隊伍最前邊,抱拳施禮文縐縐:“這位兄臺,我認為這是誤會,部曲擔心我的安危,聽馬蹄冒失攔路。兄臺既是朝廷重臣,又何苦出言不遜?”
這是在教訓我,武康呵呵了:“我這個人嘛,向來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惡奴出言不遜在先,本官沒當場殺子,已經給足閣下面子。既說是誤會,本官不追究,請閃開去路。”
“好大的膽子,敢對駙...主人無禮”,絡腮鬍子狗仗人勢,疾言厲色訓斥:“我家主人出身名門,是新任婺州長史,官階正六品上,你多大的官?”
無巧不成書啊,武康放聲大笑,小弟們紛紛嗤笑。這可真是稀罕,長史和刺史叫囂,還是同一單位的。絡腮鬍子氣的跳腳,年輕公子也沉了臉,不過修養很好,沒有當場發飆。
武康揚手止笑,摘掉閻王面具。部曲再次如臨大敵,把主人戶在當間,警惕盯著眼前人。這位凶神惡煞,配合左臉長刀疤,還不如戴著面具嘞。青年面露疑惑,眉頭皺的更緊,貌似想到了什麼。
武康不想扯皮,直接亮出身份:“本官姓武名康,新任婺州刺史,此去京城,經聖人批准,給伯母祝壽。爾既是婺州長吏,見到本部最高長官,還不見禮更待何時?”
對方全員懵逼,個個看怪物似的,態度明顯軟了。青年露出職業笑容,文質彬彬行禮:“原來武公當面,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失禮之處還望海涵。下官長孫詮,以後為武公效力,請多多擔待。”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武康抱拳還禮:“長孫長史此言差矣,非是為我效力,是為聖人效力,是為朝廷效力,是為百姓效力。咱們當官的,要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百姓牛。”
長孫詮有些懵,教訓送回來啦,還無法反駁。同時也很納悶兒,傳聞武刺史胸無點墨,一首大明湖戳蛤蟆,一首偽大風歌,淪為京城笑柄。現在看來,傳言謬矣,當即微笑道:“武公所言極是,下官五體投地。”
孺子可教也,武康怡然自得,淡淡說道:“相逢好似初相識,到老終無怨恨心,此言繆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