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弱婦孺都不放過,這就是九天玄女,這就是義軍嗎?豬狗不如的畜生,畜生啊!我要殺光他們”,武康猛然起身,拽出腰間橫刀,大踏步往樹林走。
九娘嚇壞了,趕緊爬起來,顧不得疼緊跑幾步,抱腰死命阻攔。然而她的小身板,如何阻攔武康?尾巴似的拖在身後。
聽到九娘喊疼,武康陡然停下,九娘不顧崴腳疼,苦口婆心勸:“不要衝動啊二郎,他們人多勢眾,咱們無計可施...就算報仇,也得從長計議,也得制定周密計劃,冒失衝出去,和送死無異呀!”
良久之後,武康重重點頭,轉身扶她坐下,脫掉鞋襪檢查。見腳踝紅腫,趕緊解下羊皮酒袋,擦雄黃酒。將她背進臥室,輕輕放床上,輕拍肩膀投以安慰目光。
轉身欲離開房間,又聽九娘驚呼,武康停住腳步,把橫刀放床上,強顏歡笑道:“九娘放心,我不會貿然送死。你先休息片刻,我去院子裡看看。”
待九娘點頭,武康擠出笑,大踏步離開房間。來到楚娘子臥室,抱鋪蓋到院子,把母子兩人抱過來,小心翼翼放被子上。再抗另一條被子,抱楚老丈過來。
凝視屍體良久,突然被他們衣服吸引目光。武康蹲下湊過腦袋,發現在衣服上,都有似破未破的傷痕,有小拇指粗細。瞬間恍然大悟,下意識伸手去摸,確定是竹槍留下的。
好結實的布啊,堪比防彈衣,竹槍都刺不入?一陣微風拂過,吹動鬢角髮絲,剎那瞳孔緊縮,一個大膽想法湧上心頭。起身回到楚娘子臥室,一通翻箱倒櫃,找到一匹布。手指戳幾下,和屍體布料相同。
嘴角露出笑意,抱起布匹往外走,出門時又停住腳步。折回臥室,布匹放床上,走到西牆旁,欣賞那匹強弓。心想應該是楚大郎的,和民兵指揮使老於那把,不相上下,至少兩石強弓。
抬手取強弓在手,慢慢擺開架勢,猛咽口氣拉弦,竟拉成滿月。登時瞠目結舌,知道原主身體強悍,不曾想強到如此地步。老於曾說,拉開兩石弓,至少需要三百斤臂力。
掂量手裡強弓,數數箭壺裡十支利箭,再次勾起笑意。找到火石點燃蠟燭,挪開米缸再下地窖。找到五壇雄黃酒,兩把砍柴斧,一捆麻繩,一些日常用品。看著眼前一切,一個計劃漸漸勾勒雛形。
半山腰密林,兩個手持竹槍賊人,蹲在草地上,就著水壺啃炊餅。竹槍甲一把丟掉炊餅,罵罵咧咧:“我說賈三,到底搜到什麼時候?這都好幾天了,愣是找不到狗那女。”
賈三撿起炊餅,放衣服上擦擦,笑罵道:“田舍奴,才過幾天好日子,敢扔糧食,之前咋不餓死你?不過話說回來,那倆人真能藏,整座山都搜了,鬼影也找不到。”
劉七起身拍怕屁股,奪過炊餅咬兩口,驢臉突然猥瑣起來:“這荒山野嶺的,只有那家獵戶,肯定在他家。可那婦人死不承認,童帥竟然把他殺了,可惜了啊,好歹讓弟兄們快活一下嘛。”
“田舍奴,管好你下面”,賈三啐一口,咂咂嘴說:“我說劉七,都說男人七天回魂,女人四天回魂,那娘子死四天了吧?會不會...哎呦癟犢子,踹我屁股做啥?”
劉七手立著腳,手指東邊方向,賈三抬頭看過去,嚇的呶一嗓子:“回魂了,回魂了...快跑呀!”
屁股又挨一腳,劉七挖苦道:“田舍奴嚷嚷啥,瞧你那鼠膽。如果我沒記錯,那是獵戶小娘子家,咱們殺了她全家,怎麼可能起煙...啊呀,趕緊通知童帥,肯定是狗男女餓的受不了,去那做飯了。”
“說的對”,賈三撒腿就跑,邊跑邊嚷嚷:“可算找到了,等逮住他們,男的砍掉,女的快活幾天。那小娘子,看身段兒就是美人,便宜弟兄們啦。”
半個時辰左右,院外出現一群人,為首的彪形大漢,正是童文寶。後背披風斜挎橫刀,腳蹬靸鞋威風凜凜,看著冒煙的地鍋,看著緊閉的房門,臉上冷笑連連,招呼眾人發號施令。
人群湧進院子,架竹槍擺陣,賈三踹開房門,濃郁酒香撲鼻而來。童文寶示意,賈三、劉七進入房間,除了濃郁酒味,以及鋪滿的稻草,其他啥也沒有。
對視一眼確定眼神,賈三拿起桌上稻草,感覺有些潮,湊鼻子一聞,竟有酒的味道。不禁皺起眉頭,心說敗家啊,美酒灑在稻草上。
忽聽砰的一聲,兩人一哆嗦,循聲源望去,見利箭插在地板上。箭尾羽毛顫抖,箭頭抱著破布,布上燃著火,瞬間引燃稻草。劉七呶一嗓子,拉著賈三就跑,邊跑邊嚷嚷:“失火了...”
剛出門,發現賈停下,劉七罵罵咧咧轉身,又嚇的呶一嗓子,賈三正咽喉,插著一支利箭,直接把他釘在門框上。
劉七徹底瘋了,張著嘴轉身逃,前腳剛邁出,就覺的眼前一花,身子被巨力推飛,釘在賈三身上。握著胸膛上利箭,滿臉不可置信,瞬間垂下腦袋。
“有弓箭手,快找掩護”,童文寶厲聲高喝,看了眼熊熊燃燒房子,撒腿往茅房跑。也就這個地方能躲,嘍囉兵一擁而上。慌亂中之中,又是兩聲短促哀嚎,倆嘍囉兵中箭倒地。其中一個很嚇人,額頭前方露出箭頭,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