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隨劍動,缺少了自己意識的劍式不過是沒有感情的花架子罷了。”白衣人收回長劍開口說道。
孤影此時彷彿被抽去了渾身所有力氣一般半跪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扶水奪蓮講究的是一個連綿不斷剛柔並施的過程,倘若中途被人強制打斷,身體所受的傷害是難以想象的。
“看來不給你點壓力是不行的了。”白衣人看著地上喘著粗氣的孤影淡淡開口說道。
隨著他話音剛落,一把長劍就朝著孤影襲來,這一剎那的攻擊驚得孤影渾身汗毛鼎立,當下不顧身體正面臨的重負,強行揮劍去格擋白衣人的這一擊。
“哐當!”孤影被這一擊震得後退了三步,體內此時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讓他感到噁心,然而還沒等他緩過來,那道白色的身影再次向著孤影殺來。
“他想殺我?”孤影在心中暗道,他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非常濃郁的殺意,這讓他不免心神一亂,等反映過來再次揮劍時已經被對方近道身前,不及出招的孤影只得被動防守再次強行接下了對方的這一擊。
“轟!”孤影再次被擊飛出去,砸在了房間的桌子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白衣人此時已經不再說話了,而是全身心的都放在了對孤影的進攻之上,強烈的生死危機襲來,讓孤影不敢在地上多待,一個鯉魚打滾從地上撐了起來。
孤影如今腦海裡一片空白,此前學的劍式在白衣人狠厲的攻勢之下一個也用不出來,只能被其逼得節節敗退。
“哼!”白衣人冷哼一聲,沒有因為孤影的不斷敗退而減緩攻擊,反而攻勢越來越狠厲了,招招直指孤影的命門所在。在他看來如果孤影始終不能駕馭住自己的劍,那生還是死又有什麼區別呢?
孤影此時渾身上下都痠痛無力,只是強忍著那一口氣不斷的阻擋著白衣人的進攻,但是對方的進攻如滔滔江河一般似乎永無盡頭,孤影不知道自己能夠堅持多久,他只知道對方這次是真的想要自己命了,在本能求生欲的驅使下讓他每次都揮出了自己所以為的最後一劍。
生存還是死亡,一直都是一個問題,孤影有時候也想過自己與其這麼不明不白的活著為什麼不死了算了呢,但是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時他卻還是會爆裂出強烈的求生欲,為什麼?因為不甘心,自己來此世上走一遭,壯麗河山未曾一見,瓊宇高樓未曾一登,世間紛紛擾擾自己還沒體會個透徹,又怎甘心就此別世含恨歸墟!
直到此刻孤影才意識到,一直困擾自己的執念並不是糾結自己是誰,而是......活下去!
他之所以出來歷練是因為魔尊闖進了他的生活,因為他本能的感受到了魔尊對於自己的威脅,所以他出來了,他想要弄清楚自己是誰,他想要變強,但是歸根結底他所想的其實是活下去。
這也是為什麼在第一次面臨試心之境的時候,在耳邊不停迴盪這你是誰這個問題的時候,孤影卻能夠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的情況之下將試心之境打破,這全都是因為,他活下去的執念已經超過了我是誰的這個問題。
我是誰,從哪裡來又要到哪裡去這三個問題所圍繞的一個最本質的核心那就是活著,人活著才會產生思想,有了思想才會去思考這三個問題,倘若連這最基本的問題核心都不能夠保證,那麼剩下的所有問題都沒有再去考慮的意義了。
孤影本來因為透支而有些渙散的瞳孔此時漸漸的恢復了光澤,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如同無根之萍一般沒有一個踏實的依靠,這種雙足不能踏地的虛浮之感常常讓孤影感到慌亂,但是如今不同了,當把活下去當做自己心中最基本的唯一準則之後,孤影只覺得曾經那些煩擾自己的俗事都能夠先拋之腦後,成為支撐自己的力量。
“我要......活!”孤影大吼道,手中的道劍發出微微顫鳴,此刻彷彿是找到了自己的支點一般,竟以三尺之身揮出了千倍之力!
一劍斬開了白衣人的進攻,隨後一股屬於孤影的意志從道劍之上渾然發出,帶著他的偏執,他的瘋狂以及他對生的渴望,朝著白衣人刺去,強盛的劍意似要將整間屋子籠罩。
白衣人看著孤影刺來的這一劍,淡漠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縷微笑,這一次他沒有再出手阻擋,而是充滿讚許的朝著孤影點了點頭,這一刻,孤影的劍心算是真正誕生了。
於此同時,祁城白府內一個滿臉絡腮的壯碩男子本來正在打坐,忽然猛然睜開自己的雙目,一雙虎目有些震驚的看向了城中的一個方向。
而一個正在案臺邊因為學生作業而發著脾氣的教書先生也忽然安靜了下來,走到窗外看著某處方向伸出五指來回掐算了起來。
“又有一名劍客......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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