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歡這種勾心鬥角,或者說,不喜歡別人把她當成爭權奪利的工具。
尤其對方還是她親近的兄長和好友,這讓她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蕭沅好又想起那本沒有看完的孫阿蠻手札。
當年的孫阿蠻在經歷了愛人的背叛之後,是不是也和她一樣有這種挫敗感呢?所以,她才會悄悄地寫起了手札。
蕭沅好又嘆了口氣,一口氣沒嘆完,反而劇烈咳嗽起來。
三公子手忙腳亂地拍著她的後背,又要忙著去給她倒水。
“阿兄……咳咳……”
蕭沅好一把抓住了三公子的手:“你別忙……咳咳咳……我問你件事……”
好半晌,蕭沅好才消停下來,卻已經是折騰出了一身汗。
連帶著三公子也滿頭大汗。
“阿好,真的不用請侍醫再來看看麼?”
蕭沅好喝了口溫水,仰面靠著熏籠,一腳蹬在三公子的小腿肚子上:“找什麼侍醫啊,我這病就是為了你和阿倠愁的!”
三公子大為感動:“我就知道,這宮裡頭真正希望我和阿倠好的人,就只有你了。你現在不用發愁了,我和阿倠要成婚了。最遲不過明年秋,你就要有個三嫂嫂了!”
蕭沅好乜斜他一眼:“我不跟你兜圈子了。”
她想通了。彎彎繞繞地說話沒意思,不如開門見山地問問三公子。
最好三公子也能和她開誠佈公地談談心。
要是三公子大大方方承認這門婚事就是他和楚倠互惠互利的一次交易,那蕭沅好就死心了,從此遠離三公子和楚倠,彼此之間客客氣氣的就好。
若不是這麼回事,那麼大家說開了,反而更自在些。
“阿兄,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老老實實回答我。你與阿倠的婚事,到底是你們彼此為了對方的身世地位而商量好的,還是真的心悅對方誠心求來的呢?”
三公子沒想到蕭沅好會問這個,一雙眼睛立時瞪得溜圓,大得有些嚇人。
“阿好,你這是何意?我對阿倠的心,天地可鑑,日月可證。我不管娶了阿倠,對我是利是弊,對我將來登上國君之位到底有沒有用。我要的就是阿倠這個人。至於將來的事情,楚家是個什麼立場,和現在我求娶阿倠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與阿倠,心悅彼此。若求娶不得,我這顆心就再也盛不下其他人了。”
怕蕭沅好不信,三公子乾脆發了毒誓:“舉頭三尺有神明,阿好,我方才所言,若有半句假話,便讓我五雷轟頂!永世不得超生!”
古人是很信這個的,看來三公子果真沒有說謊。
蕭沅好心裡頭既感動又自豪,她忙跪坐起來,扯住三公子的衣袖:“好了好了,阿兄不必如此。這種毒誓哪好隨便發的。”
三公子擦了把額頭上的汗:“還不是因為你不信我。阿好,你以後有話就問我,不要憋在心裡頭。老憋著,就容易憋出病。”
他悶聲悶氣地哼了一聲:“我看,你這一身病,也不是胎裡帶來的弱症,就是自己憋的。”
蕭沅好拉住三公子的衣袖,嬌嬌軟軟地笑:“那也是因為我把阿兄放在心上。倘若是別人的事情,我才不在意呢。”
三公子拽拽衣袖,沒拽出來,只得任由蕭沅好拉著了:“唉,阿好啊,你就饒了我吧。我從你這出去之後,還得去華清宮請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