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花’明軒徑直離去,楊屾隨後跟了上來,在房間‘門’口喚住了他。
‘花’明軒無甚好臉‘色’,‘花’九和楊屾之間的恩怨,他也是清楚的,所以連帶的他對楊屾也沒啥好感。
楊屾半點不介意,他瞅了‘花’明軒的神‘色’,撫著鬍子就道,“明軒公子,這般腳步匆忙,是要回房做什麼?”
‘花’明軒態度不友好,他斜睨了楊屾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我不會加入大皇子那邊的。”
楊屾笑了起來,那笑中帶點意味深長又有捉‘摸’不透的蠱‘惑’,“我也沒想勉強明軒公子站到大皇子那邊,京城誰人不知明軒公子自來高傲,只調香,不聞外事,誰若能有打動公子心扉之物,便能得‘交’易一場,恰好,楊某正有一物,想與公子‘交’易。”
‘花’明軒終於正視了楊屾,他的視線倏地帶起了絲絲興趣,“何物?”
“‘花’九!”楊屾吐出這兩字,臉上沒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再是認真不過。
有輕笑之聲,像是落羽劃過天際,晃悠的沒有半點痕跡留下,“你打算如何拿‘花’九與我‘交’易?而且‘花’九還不是你的吧?”
“明軒公子自然知道,我能抓的了‘花’九一次,自然也能有二次,而且,若是你公子為餌,‘花’九定有反應,公子也可瞧瞧,在她心裡到底是否有公子半分的餘地,很雙贏的局面。”楊屾說的自信滿滿,篤定‘花’明軒會接受他的提議一般。
‘花’明軒收回了視線,他的手握在‘門’縫處,依稀的日光灑落在手背,有光亮卻沒有溫暖的感覺,若是昭洲之行前的他,定會接受楊屾的提議,但那昭洲之後,她即便狼狽地爬也不願意跟他呆一起的畫面時刻浮起在他腦海中,從那一晚上,他便心死了吧,“我答應。”
他聽見自己這般說,聲音清淺如冰水,沒有半點‘波’瀾。
楊屾臉上的笑容擴大,他拍了拍‘花’明軒的肩,“楊某還是那句話,‘女’人而已,若是你強勢了,那這天下都可算公子的,從來,藤蔓只能依附高‘挺’的大樹才能存活,‘花’九她是‘女’人,她自然也不會是例外。”
“但有一點,如若她傷了一根頭髮,我定讓你在半月之內死無葬身之地,即便大皇子相護,我也會殺了你。”‘花’明軒說完這句話,推‘門’而入,再不看楊屾一眼。
楊屾看著緊閉的房‘門’,他臉‘色’冷了,有怨毒的扭曲在他眉目浮起不散,好一會,他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若不是看在要對付‘花’九的份上,想要‘逼’她自己開口說出配方,他又如何願意受‘花’明軒的這種氣,不過,以後有的是時間收拾‘花’家的人。
‘花’明軒躺在藤椅裡,躲在‘陰’影的角落,有護衛上前提醒道,“公子,楊屾離開了。”
他眼皮一動,也沒睜開,指尖在扶手摩挲而過,就幽幽開口,“去下北坊找別滄海,就說我要釋出個追殺令。”
那護衛應了聲,繼續問,“那內容是?”
“傷‘花’氏阿九一根頭髮者,皆可獲得白銀千兩,記住,是一根頭髮。”‘花’明軒說到這,他睜開眼,那眼底有明晃的殺意和冰冷。
那護衛似乎不解,想問又不敢未出口的樣子,‘花’明軒不想多做解釋,只朝他揮了揮手,示意去辦。
整個房間裡又只剩他一個人的時候,‘花’明軒伸手撫了下右臉頰那道疤,臉頰的青絲滑落,暴‘露’出他所有的不美好。
楊屾想要算計‘花’九,倒不如讓他做次黃雀,‘花’九傷了,那麼他便能堵了大皇子的口,讓大皇子沒法再護著楊屾,要殺他時,便輕而易舉。
他能為她做的,並不多,只有這些而已。
那天下午點的時候,閔王妃邀來的人,有些自行遊玩牡丹園去了,有些早早的告辭回京了,‘花’九不慌著走,一來息子霄一早離開前,讓她等著他,二來閔王妃特意又提醒了她,說是要介紹這牡丹園的主人給她認識。
‘花’九從未聽說過這牡丹園的夫人,但想來以一寡居的身份,獨自修建起這聞名大殷的園子,且不合脾‘性’,便誰都不讓進來的‘性’子,要說沒點手段‘花’九是半點不信的,京城那是什麼地方,水深的很,一個夫人能佔一席之地,本就不易,還能方方面面皆俱到,還未見人,‘花’九就已經心生佩服了。
閔王妃一路跟‘花’九說了一些這位夫人的忌諱,免得‘花’九不知衝撞了。
‘花’九一一記下,待到這園子最裡邊,視野豁然開朗,竟是座建在曲水迴廊的竹屋‘精’舍,水是活水,養著錦鯉,竹屋周圍卻栽種著各‘色’的荷蓮,這六月間,正是荷蓮盛開之際,隨風而來,便是陣陣好聞的蓮‘花’香。
有婢‘女’早等在那,眼見閔王妃和‘花’九一行人過來,便上前來道,“夫人早等候王妃多時,還請王妃這邊請。”
那婢‘女’梳著雙丫髻,穿半臂短襟,那衣料是好料,只是下人就能用的,那這人家必定是殷實的府‘門’。
閔王妃讓身後的下人待一邊,只帶著‘花’九,跟著那婢‘女’,七拐八拐地走過迴廊,‘花’九餘光一掃,就能看到有魚在蓮葉下嬉戲玩鬧,好一幅生動的魚戲蓮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