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傷的很重,比上次‘花’九被楊屾抓走那次還重,她右手肩胛骨幾乎全碎,即便經過御醫的診治,日後痊癒之後,那右手雖看著會和平常無異,但卻不能再提重物,不能拿刀使劍了,這對一個武者來說,是最為殘酷的事實。
‘花’九受了寒,脖子上也被鐵鏈子給勒出了淤青,其他的倒沒什麼,行雲身上只是普通外傷,至於息子霄那是沒傷半點。
幾人辭了閔王妃,回了自家院子,也不跟閔王妃客套幾句,就那麼直直轉身嘭地關上了‘門’,息子霄從頭至尾都對閔王妃沒好臉‘色’,至於孫粥弼,這賬,是遲早會清算回來的。
而現在,在閔王即將回京之際,卻不是動他的好時機。
那天晚上,閔王妃找的御醫正在為逐月再次上‘藥’,‘花’九和息子霄站在院子裡,兩人誰也沒說話。
息子霄視線時不時從‘花’九纖細白皙的脖頸上那礙眼的淤青流連而過,心裡頭都還有寒意,他不能去想象如果失去了‘花’九,他會如何,這個念頭連有都不能有。
斷刀鬼就在這個時候上的‘門’,他一如既往的像幽靈一般,不從大‘門’入,直接翻越牆頭,躥了進來,幾步就到了逐月房‘門’口。
息子霄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猶豫,最後還是沒阻攔,斷刀鬼異常蒼白的臉看了息子霄一眼,就推‘門’進去,隨後,御醫和婢‘女’被趕了出來。
斷刀鬼和逐月說了什麼,站院子裡的‘花’九和息子霄不知道,只是偶爾聽房間裡發出逐月氣急敗壞的怒吼,夾雜著叫他滾的聲音,
最後,什麼聲音都沒了,斷刀鬼抱著逐月走出房間,對息子霄道,“我要帶她走。”
息子霄看著逐月沒血‘色’的臉,問了句,“逐月,你的意思?”
逐月一直半垂的眼瞼睫‘毛’輕顫了下,她緊閉著‘唇’,不吭聲,那張容顏恍若開在冰水中安靜綻放的睡蓮,無聲無息,但卻有暗香湧動。
‘花’九就想起她第一次見逐月的時候,那會,她‘迷’戀著息子霄,對她不敬,被懲戒之後,便乖順了,這之後的幾次捨命相護,‘花’九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她自然心有感‘激’,但她和息子霄一樣,從來都不是感情容易外‘露’的人,要她開口說謝,怕是不可能的。
可在其他的方面,‘花’九願意將逐月放到和‘春’夏秋冬同等的位置上,當然前提是,不再覬覦息子霄。
想到這裡,‘花’九眼神落在斷刀鬼身上,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披散的頭髮,蒼白的臉‘色’,不修邊幅的穿著,長年累月地揹著一把斷刀,他親手傷過逐月,卻從不下狠手,只是讓她記得疼,他給她的疼。
她能看出兩人之間有很深的糾葛,逐月對斷刀鬼的感情很複雜,以致於,一度將息子霄當成了那個虛無縹緲的救贖給‘迷’戀著。
現在這種‘迷’戀被斷刀鬼給強勢阻斷了,‘花’九樂見其成,她感‘激’歸感‘激’,但同樣,她也很自‘私’的。
“公子,夫人……”好一會,逐月才低聲開口,她聲音中帶著疲軟的虛弱,“日後逐月不能拿劍了,不知公子可會嫌棄?”
“不,”息子霄視線在她肩胛轉了圈道,“你跟我時,也不會武。”
這話,似乎讓逐月想起了以前,她‘唇’邊有淡笑,讓她那張臉瞬間柔和,“那夫人可介意,逐月以後再跟您身邊?”
‘花’九‘唇’尖翹起,杏仁眼眸末梢有安寧和溫柔,“多個人伺候,我向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