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業封和老夫人‘交’換了個眼神,老夫人開口道,“業封,你幹什麼,好歹九丫也是自家人,你兇什麼兇。”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假意的呵斥完‘花’業封,老夫人又對‘花’九道,“九丫,你別將你父親的話放心上,你也知道最近乾旱的緊,苗圃裡的香‘花’苗子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去了,他也是心裡急,眼瞅著年底的朝貢就要開始準備了,現在沒有香料,咱們‘花’家就危矣,所以他才想看看你那‘玉’氏配方里,可有替代改善的配方能用。”
老夫人人老成‘精’,一番話說的在情在理,任誰聽了都會覺得事實就是如此,但對著‘花’九說,那便是打錯盤算了。
“哦?香‘花’苗死了?沒有香料?”‘花’九細長的眉梢挑動,斜看了‘花’業封一眼,就冷漠寡情的吐出句足以讓人吐血的話來,“那又關我何事?”
那又關我何事?
這下,連老夫人都裝不下去了。
‘花’業封的國字臉黑的像鍋底,他眼眸帶寒的盯著‘花’九就一字一句地道,”關你何事?那麼你孃親牌位,便會立馬扯出祠堂,永得不到承認,你也會被驅逐出‘花’家,失了家族庇護,你以為誰能護的了你。”
‘花’九聽聞,卻是輕笑出聲,她捻起衣袖,掩住嘴角,笑的輕快,笑的肆意,“‘花’姓?你們簡直太高看自個了,驅逐?那便任君所為,我‘花’氏阿九不在乎!”
好一個不在乎,話一出,‘花’業封和‘花’老夫人心裡都震動了。
眼見‘花’九的模樣,老夫人這時候心裡突生一種奇異的感覺,她第一次覺得‘花’九許是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他們沒任何東西可遏制住她。
‘花’九說完,再不看這兩母子如出一轍的神情,她領著‘春’生和秋收,衣袍劃過決絕的弧度,徑直離去。
今天這一場,卻是徹底的和‘花’家失破了臉皮。
隱藏在利益支撐之下的骯髒溫情,她終可以徹底的甩脫掉,這樣只得見貪嗔痴‘欲’的家族,她也可以擺脫掉。
她身邊有息子霄一人就夠了,以後他們會有自己的家,有真正溫柔的感情和親情存在。
‘花’九回了小院,息子霄已經下完一局棋,他瞅著‘花’九那說不上是好還是壞的表情,心下有點點嘆息的心疼,他們都是親情缺乏的人,或許曾經有過多少奢望,當真正醜陋面目被揭開的那一刻,就有多少的失望,但好在,他們都從不絕望,所以日後他們會有自己溫暖的小家。
他定會是嚴父,她會是慈母,還有調皮可愛的孩子……
“九兒,對弈否?”他拉著‘花’九坐下,就問道,不願意她在想太多。
‘花’九點頭,她習慣地執起白子,先行落子。
一時之間,誰也沒說話,誰也不想說話,只聽得棋子落盤的聲音,伴隨間或吹過的輕風,儘管外面日頭正盛,這偏安的一隅,也是舒服涼爽的。
又一日,‘花’九聽聞‘花’家苗圃中早上又枯死了一大片的香‘花’苗,‘花’業封暴怒地懲戒了數十個打理苗圃的下人,個個膽顫心驚,生怕被禍及。
‘花’九半點表情都沒有,這些都是‘花’業封自找的,如若當初他不是心有企圖得讓‘花’芷嫁去平洲張家,倘若‘花’芷是一心一意待張涼生,到現在這境地,張家又豈會有不出手幫忙之理。
張涼生上‘門’,他讓人將之轟打出去。
現在她是不會出手相幫的,張家就更別說了。
所以說,一因一果,皆是他自己做下的孽。
這個時候,‘春’生從坊間回來之際,卻給‘花’九帶回封信來。
信是息華月寫的,‘花’九和息子霄抖開來看,信上說,他不便登‘門’,‘花’九‘交’代他開的香‘花’鋪子第一家已經開起來了,就在‘花’家香鋪的對‘門’,名字他自行取了,叫飛‘花’閣。
‘花’九高興,尚禮更是悄悄地從小湯山運了好些的香‘花’到京城,這些都無人知曉,一切進行的神不知鬼不覺。
目前,她便等著‘花’業封自己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