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拿著文書,冷笑了一聲,如果這時候她還不明白息泱是大皇子的人,那就算眼瞎了。
文書上曰,大皇子生辰在即,且同時迎娶兵部尚書千金為皇子妃,雙喜同慶,凡是收到文書的各大調香師父必須調製出香品送上去,同時大皇子一直主張提高調香行界的香稅,以充國庫,昭洲作為小香都,提高香稅便從昭洲的香鋪開始。
這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息泱勸她不成,便要透過這樣的手段‘逼’她回息府,要知道,息香肯定是調製不出合格的香品送上去,那麼息家的人就必定找她援手。
不過,她很想知道,息泱千方百計地要她回息府,這是想要將自己放在眼皮子底下給變相的看起來麼?必要的時候,是否還能用來震懾回昭洲的息子霄?
‘花’九顛了顛手裡的文書,然後扔在一邊,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竟半點不擔心的樣子。
晚些的時候,尚禮過來了,說是京兆府衙那邊直接到鋪裡,下達了要送給大皇子的香品數量,梁起似乎也是沒辦法,就他所知,暗香樓的數量是最多的,其次是息香。
這沒銀子拿的香品,再加上提高的香稅,可以說直接就將暗香樓給‘逼’到了死衚衕。
“香行會呢?”‘花’九問道。
“香行會因為只是一個行會,所以那些調香師父只是接到了調製香品的任務,並無香稅之事。”尚禮皺著眉頭道。
這也在‘花’九的預料當中,“不過,我記得只要是香行會的調香師父,便擁有免費支配香行會半數以上香料的權利,換而言之,整個昭洲的調香師父不在少數,其中必定大部分的調香師父都會從香行會支取這部分免費的香料,用於調製送給大皇子的香品,所以這點支出必定一瞬就能拖垮了香行會去。”
‘花’九這麼一說,尚禮眉頭才舒展了一點,他一心想著暗香樓的事,倒將這條規矩給忘了。
“等著吧,”‘花’九身子朝後仰,靠在椅背上,雙眸有些泛空,“將暗香樓的香品都撤了,只專心賣香‘花’,還有前些日子接的量身調製香品的單子給擱置了,跟那些權貴夫人們說一聲,就說暗香樓沒法,愧對大家了,這香稅一提,暗香樓日後怕是隻賣香‘花’了,每份單子送上一盆珍稀香‘花’,以示歉意。”
楊屾這招,還很是毒,如果成功,那麼便可以將她拿捏到了手裡,息子霄不敢動作,還有就是在昭洲‘插’上一腳,這香品得來的銀子可半點不少。
“是。”尚禮彎腰應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先拖著。
昭洲凡是沾點調香的家族,亦或接到府衙文書的,都沉寂了下來,大家都在觀望,看誰做那個出頭鳥,將這事給捅出來,一時之間,原本熱鬧的南香坊市瞬間又冷清了,連調香師父也安分了,呆各自的窩裡,不出來比鬥。
‘花’明軒來的比‘花’九預料的還要快,他一早髮絲帶霧氣,站在院子裡,嘴角含笑的將整個一眼就看全的小院打量了一番才道,“大妹妹,住的還真舒適,我都羨慕了。”
‘花’九將他請進廳裡,吩咐了秋收上茶,才回道,“有什麼好羨慕的,總歸地小,比不得明軒哥哥那邊,還不如你那京城的香院來的寬敞。”
這話讓‘花’明軒一挑眉,“那我盛邀大妹妹一起回京入住香院如何?”
“不如何。”‘花’九一口拒絕了,剛才她也只是客套而已,不信‘花’明軒聽不出來,但即便是客套,‘花’明軒那般回答,她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總覺得有點不自在,“不知明軒哥哥今日這麼早過來所為何事?”
“你不知道?”‘花’明軒端起茶盞,先是放鼻尖嗅了一下,才輕抿了一口,“大妹妹這麼跟我拐彎抹角,我會很難過的,以前,大妹妹不都是直接利用我個徹底麼?”
‘花’九笑了,似乎為‘花’明軒口中的利用二字,“敢問,明軒哥哥就沒利用過我麼?彼此而已,相互得利,最多是暫時的一條道上的,又怎麼說的上是利用。”
‘花’明軒只輕笑了一下,也不多說旁的,“想必大妹妹收到了府衙的文書吧,估計大妹妹也早知道,京城‘花’家一直是站在二皇子那邊的,這楊屾可是大皇子的人,大妹妹和二皇子之間也還算有點關係,所以大妹妹以為我們要如何?”
淺淡的眸‘色’閃了一下,‘花’九指腹摩挲過茶盞邊緣,“明軒哥哥只說‘花’家是站二皇子那邊,那敢問,哥哥可又是站哪邊的?”
這問題‘花’明軒沒回答,他只當沒聽到,“要不然,大妹妹再次結盟?香行會、暗香樓,加之你我背後的家族勢力,基本整個昭洲便成鐵板一塊,大皇子想要分一杯羹,那是根本不行的。”
‘花’九也不是要‘花’明軒非回答不可,她瞅著他,淺笑了一下,“阿九有沒有說過,其實和明軒哥哥合作,最為放心。”
‘花’明軒聽聞,‘唇’線上揚,身上溫潤的恍若水墨,那半遮掩的一撮發都再也遮掩不了他的俊秀,“能得大妹妹這話,我甚為開心。”